听到吴超越这话,许多堂上的差役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陆建瀛和祁宿藻也是忍俊不禁,恨吴超越入骨的祥厚和福珠洪阿同样憋得难受,邹鸣鹤却是几乎气昏过去,指着吴超越全身颤抖,“你!你!你……,你满口污言秽语!”
“邹总办,我就是打个比方,可没有说一个脏字。”吴超越微笑答道。
“行了!”怕事情继续闹大的祁宿藻开口喝止,强撑着站起身来,对陆建瀛说道:“陆制台,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吴主事并没有那里做错,这个民妇的儿媳出于特殊原因,跑到吴主事的军营门前求救,吴主事出于爱护百姓的职责收留和保护了那个女子。又因为不能确认这个民妇是否那女子的婆婆,所以没有立即交人,这也是出于爱护百姓的谨慎,有功无过。怪不得他。”
“祁大人所言极是。”惠征也赶紧帮腔道:“吴主事勤于王事,爱护百姓,所统练勇驻扎慈修庵期间,于民秋毫无犯,百姓有口皆碑。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吴主事有功无过。”
江宁城都已经危急到这个地步了,陆建瀛本来就不想收拾吴超越,再听到吴超越已经巧妙的开脱了所有罪名,自然是马上就顺水推舟,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这就是一个误会,吴主事爱护百姓,确实有功无过,没有任何责任。”
祥厚和福珠洪阿等旗人将领无话可说,心里再恨吴超越也找不出任何理由继续逼迫陆建瀛挥泪斩马谡。只能是暗恨着紧紧闭嘴。那边李傅氏的婆婆却急了,忙说道:“青天大老爷,那民妇的儿媳呢?民妇的儿媳怎么办?”
“是啊。”邹鸣鹤也忍气吞声的说道:“陆制台,就算吴主事在这件事上没有做错,但李夫人的儿媳妇现在还在吴主事的军营里,是不是应该叫吴主事把人交出来?李夫人可还要把她的儿媳妇接回去守寡,也还要为她的儿媳妇请贞节牌坊。”
“超越,交人。”陆建瀛想都不想就吩咐道:“把这个民妇带去你的营地,再把她的儿媳妇交给她,这事就结了。”
“陆制台恕罪。没办法,下官交不出来了。”吴超越无奈的摊手答道。
“为什么?”陆建瀛一楞。
“因为那个女人想不开,就在下官驻扎的慈修庵出家为尼了。”吴超越苦笑答道:“法号妙空,是慈修庵的主持慧谛师太为她受的戒。”
“她当尼姑了?”
陆建瀛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那边正盘算着把李傅氏买回去当出气筒的邹鸣鹤更是勃然大怒,咆哮道:“胡说!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出家为尼了?”
“因为她的婆婆生性狠毒,不仅时常虐待她,还想把她卖到点翠楼当妓女,她实在是走投无路。所以就索性出家当了尼姑。”吴超越如实答道。
堂上一片大哗,秉性正直的祁宿藻还愤怒的看向那泼妇,怒喝道:“刁妇,你好毒的心肠!”
泼妇被祁宿藻赶紧磕头,一旁的邹鸣鹤看了不妙,忙说道:“祁藩台,你别听那个女子胡说八道,李夫人是想让她在家里守寡,还向为她请贞节牌坊,那个小****是耐不住寂寞才逃出家门,这点老夫可以为李夫人做证!”
“本官也可以做证!”福珠洪阿也跳出来说道:“李夫人亲口告诉本官,她是要让儿媳妇在家里守寡,是那个小贱人自己不愿意才跑的!”
吴超越一听乐了,忙向陆建瀛行礼说道:“陆制台,下官弹劾福制台与邹总办轻信人言,帮助刁民逼良为娼,请制台大人处置!”
福珠洪阿和邹鸣鹤听了当然更是大怒,陆建瀛也疑惑问道:“吴主事,你为什么要弹劾福制台他们?”
“因为下官已经派人去点翠楼查证过,点翠楼的老板周健良亲口承认,这个刁妇准备用八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她儿媳妇卖给点翠楼为娼。制台若是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去查。”
吴超越微笑答道:“还有,这个刁妇在下官的军营门前,也亲口说过她要以八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她的儿媳妇卖给点翠楼,还说下官如果愿意,可以拿一百两银子把她儿媳妇买下,当时邹总办和许多百姓都在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做为咸丰大帝的东宫座师,陆建瀛的人品再烂在这方面也要点脸面,听到吴超越的话当然是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吼叫道:“李杨氏,你给本官如实交代,是否真有此事?还有,邹鸣鹤,你既然亲耳听到了这个刁妇要把儿媳卖入妓院,为什么还要在本官面前说什么她是要把儿媳妇接回家去守寡?!”
泼妇被吓得直瘫软在地,邹鸣鹤也是心中大慌,但邹鸣鹤毕竟是当过几十年的官还当过广西巡抚,马上就推卸责任道:“陆制台恕罪,在下之前去这个刁妇家中筹集粮款时,听她吹嘘要让儿媳守寡。还要为她的儿媳妇请贞节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