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以,李开芳和吉文元只能是盯上了被清军主动放弃的江阴炮台,准备把大型火炮运到炮台上去对着城里开炮,逼迫清军弃城而走。然而就在太平军刚开始实施这一战术计划时,一队太平军将士却押来了两个刚抓到的清军绿营兵,李开芳便随意问起了口供。了解江阴城内情况,只可惜这两个绿营兵是杨文定从镇江带来的人,对江阴城内的情况一概不知,李开芳无奈,也只好改口问道:“那么杨文定那个清妖麾下还有多少军队?都有那些军队能打?”
两个绿营兵还是一无所知,旁边的吉文元听得火大,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你们的军队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大人,小的们真不知道。”两个绿营兵都喊冤,道:“抚台大人麾下的兵马有镇江兵,有地方乡勇。还有八旗兵和常州和苏州的绿营,来自好多个地方,这些日子又天天有人跑,我们两个小兵。怎么可能知道他麾下到底还有多少人?”
这其实也是一个重要情报,还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好消息,然而李开芳和吉文元对视微笑的时候,一个绿营兵为了活命,又赶紧补充道:“对了,抚台大人还告诉我们一个消息。说是松江名将吴超越,还要给江阴派援军,所以我们只要撤到了江阴,就可以定下心来休息了。”
“吴超越?!”李开芳和吉文元的脸上同时变了颜色,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说!把关于吴超越的事,详细告诉我们,越详细越好!”
为了活命,两个绿营兵倒是按要求如实招供了,可惜他们交代的却已经是杨文定亲自加过作料的情报,说什么带兵的大将是吴超越的叔辈,实际上比吴超越本人还能打,练勇装备的也全是从洋人那里买来的洋枪洋炮,个个以一当十能征善战,枪法如神说打谁就打谁,还说什么吴超越还要亲自带着后续援军来江阴助战,所以就算是洪秀全和杨秀清亲自带着太平军主力来,也休想拿下江阴城!
事有凑巧,正当李开芳和吉文元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时候,运河口那边突然有人飞马来报,奏道:“禀李丞相,禀吉副丞相,有一支清妖船队从长江下游而来,靠南岸行驶,正在转进运河口!”
“转进运河口?”
李开芳和吉文元再度大惊失色——因为在正常情况下,探得太平军驻军江阴运河西岸后,清军船队应该在江阴北门外的码头靠岸登陆,走北门或者东门进城!而这支清军船队明知道太平军驻扎运河西岸,竟然还敢转进运河从江阴西门入城,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支清军有恃无恐,根本不怕在河面狭窄又水流平缓的运河上和太平军交战!二就是这支清军蠢到根本就没派斥候探路,不知道太平军驻扎在西岸,所以才傻乎乎的一头钻进运河死地!
当然,考虑到率军来此的很可能是吴超越的叔辈,所以李开芳和吉文元也立即下意识的排除了第二个可能…………
“源哥,快出来看,快出来看啊!西岸有人,脑袋上包着红布,好象是长毛,好象是吴少爷说的长毛!”
几乎同一时间,在了望手的再三催促下,吴超越的世叔刘丽川总算是打着呵欠擦着脸上的口红胭脂走上了甲板,又懒洋洋的拿出单筒望远镜向西面张望——不过拿反了。再重新把望远镜掉过来后,刘丽川很快就象杀猪一样的大喊大叫起来,“长毛!长毛!真的是长毛,长毛怎么已经到江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帮蠢货,转进运河前怎么不知道派人先看看这边的情况?”
“源哥,是你没吩咐啊?”已经升任哨官的林阿福无可奈何答道:“我之前劝你派条船在前面看情况,你不答应,说什么不能分散兵力,还说没你的命令,不许有一个练勇私自离队。”
“我是怕他们乘机跑了。”
刘丽川没好气的回答,又赶紧举起了单筒望远镜继续观察敌情,然后很快的,刘丽川就看到太平军那边的人数非常众多,还分出一支军队正在向这边过来,刘丽川下意识的就想下令撤退,然而话还没有出口,旁边林阿福又指着长江上游惊叫道:“源哥,快看,上游还有长毛的船!”
刘丽川又赶紧举起望远镜向上游张望,见上游确实正有一些打着太平军旗帜的小拨船过来,熟悉船只水流的刘丽川也顿时叫苦,知道这时候掉头逃回长江,自己雇来的民船在轻便灵活的小拔船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别无选择之下,刘丽川也只好一咬牙一跺脚,吼道:“加快前进,继续从西门进江阴城!快!越快越好!”
命令传达,在通州码头卸货后已经只剩下六条船的刘家军船队水手奋力摇撸划桨,全速冲进了不到二十米宽的江阴运河,然后刘丽川又赶紧拿出了洋神父送给他的十字架举起,在胸前画着十字祈祷道:“仁慈的主啊,你一定要保佑我,不要让长毛在这个时候打我啊!阿门!”
刘丽川在甲板上祈祷,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