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就是为了收买人心,让其他的江阴乡勇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卖命,吴超越当然不希奇那乡勇的由衷道谢,亲手搀起了他又假惺惺的安慰了几句,然后就要离开。而那乡勇更是感激感动,又突然想起一事,忙说道:“吴老爷,请等一等。”
“什么事?”吴超越停步回头问道。
“吴老爷,小的昨天晚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那乡勇如实答道:“昨天晚上小人被长毛追杀时,跑错了路经过长毛的炮台背后,看到有许多长毛正在推送什么东西,但是他们都没打火把,小的又没敢停步,所以小的没看清楚他们到底在运什么。”
吴超越的脸色变了,然后吴超越也没迟疑,马上就喝道:“走,随我上城墙,指给我看。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长毛在偷偷运送东西!”
在同伴的搀扶下,那乡勇挣扎着随吴超越上到了江阴城墙,也马上指出了他无意中看到太平军正在秘密运输物资的位置——就是那座被吴超越误以为是太平军围城工事支撑点的土山背后!确认了这点后,吴超越终于恍然大悟了。心头的一块大石也顿时落地,大喜之下,吴超越向吴大赛吩咐道:“大赛,马上拿二十两现银,赏给这位兄弟!”
吴大赛乖乖掏钱。那乡勇却惊喜得根本不敢相信,讪讪说道:“吴老爷,小的没有办成你交代的差使,不敢收啊。”
“谁说你没办到?”吴超越开心笑道:“你不但办到了,还超额完成了,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说罢,料定太平军已经开始挖掘地道的吴超越也没迟疑,马上就按照张继庚教给自己的地听法,命令江阴乡勇在城内沿城墙每隔百步挖掘一个三丈半左右的深坑。又找来许多的大水缸,埋在深坑中,挑选耳音灵敏的士兵下坑测听。
尽管按规矩来说吴超越无权直接指挥江阴乡勇,但是有榜样在前,吴超越的命令还是被江阴乡勇立即严格执行,而工事完成后,水缸也安放完毕后,下坑监听的清军兵勇便很快惊叫了起来,“有声音,真的有声音!是挖土的声音。距离好象还不远了!”
确定了这点,还大概确认了太平军的地道位置,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了,不要说赵烈文马上就提出了好几个收拾太平军地道的歹毒主意。就连打仗本事稀松平常的参将台文英都提议道:“吴大人,长毛埋火药炸我们,我们也埋火药炸他们,在他们的地道顶上埋上火药,等他们挖过来就引爆火药,把这些长毛活埋在地道里!”
“埋火药炸不死多少长毛。最好是用毒烟熏!”杨文定更狠,目露凶光的说道:“准备好柴草、巴豆、砒霜、硫磺和火油,挖地道连通长毛的地道,点火放烟熏!把所有的长毛都熏死在地道里!”
“抚台大人妙计!”马屁声四起,除了吴超越外,在场的清军文武没有一个不是阿谀谄媚,齐声称赞杨文定的悲天悯人,菩萨心肠,江阴县令莫载还迫不及待的要去收集砒霜巴豆等剧毒药材。
吴超越很冷静的叫住了莫载,然后对杨文定说道:“祖父,以孙婿之见,我们不应该破坏长毛的地道,应该让长毛把地道挖成,埋下火药炸毁城墙,然后再发起反击。”
“为什么?”杨文定和台文英等人都傻了眼睛。
“因为长毛爆破城墙的同时,肯定还要发起突袭和蚁附攻城。”吴超越答道:“我们如果提前破坏了长毛的地道,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发起反击,最多不过杀死几百个长毛兵,只是伤长毛的皮毛,伤不了长毛主力的筋骨,也改变不了敌强我弱的局面。”
“但我们如果故意让长毛的爆破得手,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吴超越指出道:“长毛爆破得手,为了破城必然要不惜代价从缺口处杀进城内,同时发起蚁附攻城增加胜算,也掩护他们的突击队进城。这么一来,我们只要立即发起反击,就可以杀死数量众多的长毛精锐,让长毛主力伤筋动骨,也为我们的全面反击创造战机!”
觉得未来孙女婿的话有道理,杨文定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着说道:“慰亭虽然言之有理,但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如果长毛借着机会真的杀进城内,就算我们把他们给杀出去,也肯定损伤不小啊?”
“没关系,我们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就行。”吴超越答道:“抓紧时间修建一道栅栏,呈半圆形包围住长毛的地道入口,栅栏内建一道羊马墙防弹,栅栏外多立鹿角拒马,再挖一条深壕保护羊马墙和栅栏。这么一来,长毛就算杀进城内,我们也可以凭借工事优势把他们想怎么杀怎么杀。”
“还有,如果觉得不保险的话,我们也可以效仿长沙大战时的官军守城战术,在城墙上提前准备好大量沙袋,必要时填补城墙缺口,不给长毛继续进城的机会。”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过吴军练勇的强大战斗力,杨文定和台文英等人肯定接受吴超越的这个相对比较冒险的提议,但就是因为知道吴军练勇能打,还有考虑到城里的粮草问题。杨文定盘算了许久。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吧,就这么办!尽量多杀长毛,让长毛知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