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说得对。”桂良点头,又说道:“但兹事体大,下官等不得不小心行事,这事下官和保制台必须得联名向皇上如实奏报。还有,下官此前已经派人去联络了载王爷和僧王爷,请他们也来这里,想来他们就快到了。”
胜保确实是被冤枉的,人正不怕影子歪,当然不怕桂良和保桓向咸丰大帝如实奏报这件事。更不怕僧格林沁和载垣也知道这事。自信之下,胜保也赶紧分析起了谁最有可能伪造这道书信陷害自己。然后很快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当然马上就浮现在了胜保的脑海中——那个王八蛋。窥视胜保的主帅之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嫌疑最大那个王八蛋很快就和载垣一起来到了胜保营中,而看到了那道用胜保笔迹写成的那道告密书信后,载垣当然是大吃一惊,怒吼出声,而那王八蛋却是脸上闪过喜色——窥视已久的主帅宝座已经在向他招手,也由不得那王八蛋不狂喜过望。再然后,那王八蛋虽然努力压住了心中狂喜,却还是迫不及待的嚷嚷了起来,“载王爷。这是通贼!这是叛逆!这件事一定得查一个水落石出,查出写这道告密信的人,把他抓起来千刀万剐!乱刀砍死!”
听到这话,胜保的脸色当然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对王八蛋僧格林沁疑心更生。而载垣却是连连点头,说道:“对,这件事是得查到底,各位大人,你们快看看。可有人认识这书信上的笔迹?”
桂良和保桓都不吭声,幸灾乐祸到了极点的僧格林沁则是笑而不语,脸色阴沉的胜保则是主动招供,说道:“王爷。不必查了,是我的笔迹,有人伪造了我的笔迹写下这道书信陷害我。所以桂制台和保提台才请你来做个见证。”
“啊?!”载垣惊叫出声,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眶。桂良和保桓则默默点头,又低声说了他们是因为发现告密信笔迹出自胜保。所以才请载垣这个********来做见证。
“王爷,请相信我。”胜保突然向载垣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奴才是被冤枉的,奴才是不喜欢吴超越的狂妄不假,但是奴才还不至于无耻到主动向长毛告密的地步!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奴才,请王爷替奴才主持公道!”
“王爷,奴才也认为胜大帅还不至于这么做。”桂良也说道:“还有,奴才和保提台仔细对照笔迹,发现这道书信的笔迹虽然和胜大帅的笔迹几乎一模一样,却多少还是有一些破绽,是有人故意伪造了陷害胜大帅的可能非常大!”
如果这道告密信真是僧格林沁伪造的还好说,那咱们的僧王爷为了避嫌,肯定会保持沉默置身事外。但大家都知道,这道陷害胜保的告密信不是咱们僧王爷写的,同样是人正不怕影子歪,所以咱们的僧王爷当然就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上位机会了,马上就向载垣提醒道:“载王爷,这道书信究竟是谁写的,当然得一查到底。但是这么重大的事,我们必须立即向皇上奏报,请皇上万岁下旨定夺,看是另派钦差彻查,还是由什么人负责调查。”
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僧格林沁,胜保忍无可忍,冷笑说道:“僧王爷,你想查这个案子就明说嘛,何必遮遮掩掩?这件事牵涉到我,我是得避嫌,但我胜保行得正站得直,你想借着这个案子整死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大胆!”僧格林沁勃然大怒,咆哮道:“胜保,你一个奴才,也敢和本王这么说话?”
“不错,你确实是郡王,是我的主子!”早就对僧格林沁不满到了极点的胜保干脆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咆哮道:“但你也别忘了,我是皇上亲自下旨任命的钦差大臣,受令节制前线诸军!现在你是我的部下,你必须听我指挥!别以为你伪造了这道书信,就可以板倒我整死我,坐上主帅宝座!皇上一天不撤我的差,我就一天有权力节制你!”
“胜保!你……,你……。”僧格林沁终于醒过味来,指着胜保气得全身颤抖,咆哮道:“胜保,你竟敢污蔑本王,说本王伪造了这道书信陷害你?!”
“僧格林沁,你敢说不是你!”
胜保双眼通红,手指头几乎就要点上僧格林沁的鼻子,吼道:“从你率军出征以来,你有那一天那一刻没在窥视我的帅位?不听指挥,不受约束,叫你南下和我会师,和我联手把长毛困在深州,你赖在涿州不动,导致长毛突围成功。本帅功亏一篑!长毛向东流窜,本帅粮草断绝。率领全军将士饿着肚子一路追击,你还是在涿州按兵不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是王爷,觉得我这个举人出身的主帅没资格约束你,想看我的笑话,把我取而代之!天津沦陷,你僧格林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压抑已久的怒火喷发间,胜保的动作自然难以控制,手指头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点了在僧格林沁的鼻子上,同样狂怒中的僧格林沁一把打开胜保,胜保吃疼更是怒火暴发。竟然抬腿一脚踢在了僧格林沁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