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中堂,天地良心,下官进了城后,可是马上就直接来这里给你请安了,谁家都没去啊。”吴超越一边喊冤,一边赶紧向对自己确实不错的肃顺行礼。
“算你这个小家伙还有点良心。”肃顺笑骂,挥手打发了那个挨训的倒霉蛋,又亲手来搀吴超越,说道:“快起来,让我看看两年时间,你这小家伙长什么样了。不错,壮实多了,真没想到,两年多前在我面前放肆的那个小混蛋,现在也是三品大员了。”
“还不是多亏了中堂大人的提携,没有中堂你的提携照顾,下官那有今天?”吴超越这话倒是难得发自肺腑,也确实,如果不是肃顺自带干粮在京城里给吴超越当靠山,吴超越在官场上绝不可能混得这么逍遥自在。
“也是你自己争气。”肃顺笑着拍拍吴超越的肩膀,笑道:“因为你,主子几次夸我为国举贤,提携你这个少年名将,让主子少****无数心。”
又夸奖了吴超越几句,肃顺马上叫人安排酒宴,在百忙中抽时间亲自为吴超越接风洗尘,吴超越也赶紧呈上以上海土特产命名的丰厚礼物,肃顺推托了几句后还是赏脸收下,然后才对吴超越笑道:“小家伙,听说你的官声还不错,从没什么盘剥百姓的传闻,打下什么城池也从不允许士卒洗劫百姓,手里应该没什么积蓄,这些东西,又是花你爷爷的银子吧?”
见肃顺说话这么坦白,吴超越也更坦白,点了点头就说道:“不敢欺瞒中堂大人,确实是我爷爷的银子。不过也请中堂大人放心,都是干净银子,我家在广州开的同顺洋行生意一直不错,不用耍什么花样也有银子花。”
“哄鬼去吧。”肃顺笑笑,说道:“回去后,叫你爷爷收敛点,盯上他的清流御史早就不是一个两个了,如果让这些人抓到了把柄,我和恭王爷在朝廷里也很难回护他。”
傻笑着点头,吴超越也在心里决定是得好好规劝一下买办爷爷,别那么竭泽而渔的大肆贪污,适当收敛点细水长流才是正道理。这时,肃顺又突然问道:“你这次主动请旨进京述职,说是要向皇上当面陈述破贼之策,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吴超越一楞,有些不明白肃顺为什么要这么问,然后才说道:“当然是真的,本来下官呈献的破贼之策也可以写成折子向皇上呈递,但下官觉得最好是向皇上当面陈述的比较好,而且下官进京还想办一件大事,所以就请旨进京了。”
“还想办什么大事?”肃顺有些担心的追问,生怕吴超越是为了洋人要求修约的事而来。
到时候肯定要请肃顺帮自己在咸丰大帝面前美言,吴超越倒也没有隐瞒,很是扭捏的回答道:“下官斗胆,想来活动湖北巡抚这个职位,万望中堂大人成全。”
“湖北巡抚?”肃顺瞪大了眼睛,惊讶问道:“你真的盯上湖北巡抚这个缺?前些天景寿从上海回来,说你想当湖北巡抚,我还以为你是随口说说。”
“中堂大人恕罪,下官当时真不是随口说说。”吴超越诚恳答道:“下官确实想补湖北巡抚这个缺,目的嘛,当然是想再升升官,但下官更多的是为了朝廷着想,想为朝廷补强湖北官军力量,替朝廷守住湖北,堵住长毛的西窜道路,不给贼势继续向西蔓延的机会。待时机成熟,再从湖北顺江而下,直捣江宁,一举攻灭朝廷主力。”
“你在上海不也一样可以为国杀贼么?为什么一定要去湖北?”肃顺疑惑问道。
“大不一样。”吴超越摇头,振振有辞的说道:“下官在上海办理团练,虽然也可以直接出兵杀贼。但朝廷之兵,大半已在江苏的江南江北两座大营,有下官的团练不多,没下官的团练不少,下官就算去江宁镇江参与平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起不了决定性作用,反倒又会因为远离上海松江,失去地方上的富商士绅钱粮支持,增加朝廷的军费负担,得不偿失。”
“但如果让下官去湖北办理团练就完全不同了。”吴超越接着说道:“为了平定长毛匪患,湖广官军早已被抽调一空,就连周围的河南、四川和贵州等地的官军也基本上被调走,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官军力量已经薄弱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扑灭贼变和防范长毛西窜,完全只能依靠地方团练作战,地方团练能打胜仗倒还好,可是一旦打了败仗,局势就会不可收拾。”
“请肃中堂想一想,在这样情况下,如果下官能够在湖北办起一支类似上海团练那样的精兵,以地方财政之力供给军队而不再依赖民间乐输,那么皇上朝廷和中堂大人你是否还需要担心湖北的地方上又生民变?是否还需要担心长毛西窜和贼势继续蔓延?顺江而下直捣贼巢的时候,中堂大人你是否又需要担心下官因为军饷钱粮掣肘,错过破贼良机?”
觉得吴超越的话颇有道理,肃顺倒是点了点头,又疑惑问道:“听你口气,如果你去湖北上任,你不带上海团练去湖北?”
“当然不带。”吴超越答道:“下官办的团练,是松江地方上的富商士绅捐钱捐粮组建而成,下官当然要把团练留在松江为朝廷保卫苏南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