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人,那你这话就大错就特错了!”早就憋得难受的绵愉终于跳了出来,大声说道:“穆大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曾国藩曾侍郎,就是吴超越的授业恩师!能把老师逼得上折子弹劾学生置湖北安危于不顾,就足以证明湖北的形势比主子担心的更危急!”
“什么?曾国藩就是吴超越的老师?!”穆荫和咸丰大帝同时发出惊叫,脸上神情还装得惟妙惟肖,就好象之前真不知道曾国藩其实就是吴超越老师的事一样。
“皇上,奴才可以做证,曾侍郎确实是吴超越的老师,吴超越的字慰亭还是曾国藩送给他的见面礼。”
曾经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柏葰站了出来给绵愉做证,然后目前正因为补缺军机处和载垣在暗斗得死去活来的柏葰还忍不住落井下石,恨恨说道:“天地君亲师,师生之情仅次于君臣父子,能把老师逼得上表弹劾学生,吴超越在湖北的胡作非为,倒行逆施,由此可见一斑!”
本来就对吴超越在湖北巡抚任上的表现颇为不满,再听了柏葰的落井下石,咸丰大帝脸色更加难看的同时,又突然想起了有人弹劾吴超越纵容劣幕赵烈文把持湖北巡抚衙门的事,益发愤怒之下,咸丰大帝也迅速下定了决心,说道:“看来朕当初破格提拔吴超越署理湖北巡抚的决定,真是大错特错吧,他还是太年轻,太欠缺历练!”
“皇上所言极是。”绵愉赶紧帮腔,说道:“不到二十岁就署理湖北巡抚,实在太过骇人听闻,类似湖北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还是任用曾国藩这样有经验有资历的年长官员最好。”
“传旨,署理湖北巡抚吴超越……。”
“皇上,江西军情奏报,六百里加急!”
殿外突然传来的急报声打断了咸丰大帝把吴超越降职的处罚,关心军情战事,咸丰大帝只能是暂时把吴超越的事发在一边,下令召见送来六百里最高加急奏报的军机大臣彭蕴章。然而还遗憾的是,彭蕴章送来的仍然还是坏消息,刚进殿就神色慌张的说道:“皇上,大事不好,江西巡抚陈启迈刚用六百里加急送来奏报,兵部侍郎曾国藩在鄱阳湖口吃了大败仗,湖南团练水师几乎被长毛水师全歼!湖南团练陆师一溃上百里,直接逃到吴城!事后曾国藩闭营不出,长毛水师横行鄱阳湖,南昌与外界的水陆联系,随时都有可能被长毛彻底切断!”
虽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听到坏消息,但是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坏消息,咸丰大帝还是腾的站了起来,黄牙齿几乎咬碎!然而彭蕴章却又抹着汗水说道:“还有,陈启迈还弹劾曾国藩敲诈地方,逼迫江西藩库纳银二十万两,私设厘局,未经朝廷与江西巡抚衙门准允就在江西各条道路设立关卡,强行收取货物厘金。除此之外,陈启迈还弹劾……。”
“够了!”忍无可忍的又是重重一拍伪龙案,咸丰大帝怒吼道:“朕不想再听了!朕只想问一件事,前些天曾国藩还在屡屡上表奏捷,九江弹指可破,怎么会突然打这么大的败仗?!屡战屡胜的湖南团练水师,怎么会突然几乎被长毛水师全歼?”
远隔数千里,养心殿里的奴才们突然不可能知道真正答案,但也正因为如此,奴才们才有更大的发挥余地,绵愉就马上跳了出来,说道:“皇上,微臣怀疑这和吴超越有关,适才曾国藩才弹劾吴超越贪功浪战,明知道湖北水师远不及长毛水师,为了贪占军功坚持不等湖南团练水师回援要与长毛水师决战。肯定是他那里吃了大败仗,这才连累了湖南团练水师!”
“惠王爷言之有理。”柏葰也武断的说道:“向荣也曾多次向朝廷奏报,说是水师最是难练,水师总兵吴全美操练水师一年半,方才为朝廷练出能在长江下游与长毛水师匹敌的大清长江水师。如果奴才没有记错的话,吴超越操练湖北水师还不到半年,如此孱弱之军碰上长毛的虎狼水师,如何……。”
柏葰振振有辞的说一句,咸丰大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刚送来江西六百里加急的彭蕴章却是越听越糊涂,最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柏大人,且慢,柏大人,绵王爷,谁说湖北水师打败仗了?江西陈抚台六百里加急的最后可还有一条,弹劾曾国藩疾贤妒能,在长毛水师被湖北水师击败后,不肯及时出兵拦杀长毛水师败兵,有故意贻误战机之嫌。”
“什么?!”
咸丰大帝和柏葰等人同时惊叫出声,穆荫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眼眶,然后咸丰大帝这才想起叫太监把陈启迈的六百里加急拿到面前细看,见陈启迈发泄对曾国藩不满的最后一条确实与彭蕴章的口头陈述完全一致后,咸丰大帝难免更是傻眼了,疑惑说道:“看陈启迈的口气,吴超越在湖北象是打了胜仗啊?怎么朕还没收到吴爱卿的红旗报捷呢?”
这次没人再敢弹劾吴超越的贻误奏报了,彭蕴章也站出来替吴超越辩解道:“皇上,应该是在路上被洪水耽搁了,黄河决堤后洪水蔓延变化,时常阻隔驿道,导致西南各省的驿报经常被迫绕路进京,运气好的没碰上洪水可以先到京城,运气不好的就只能一再改道,甚至还被洪水包围耽搁更久,所以还出现过后发奏报先到京城的笑话,吴抚台的红旗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