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腊月初八这天,第一炉钢水终于顺利出炉,倒进模型冷却,生产出第一块合格的钢锭,继而又锻压出了第一支吴军自造的击针枪。而在此之前,同期打着湖北枪炮局旗号建立的大冶兵工厂,也已经造出了第一枚吴军自制的击针枪子弹,并且已经能够小批量生产。
捧着这个历史层面中国第一支自制的现代化步枪,吴超越感慨万千,心里也说道:“工业基础总算是打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发展壮大,更进一步的扩军备战,再然后……,在适当时间真正起兵!”
起兵反清仍然还是为时过早,尤其是在吴超越连湖北都没有完全真正控制的情况下,然而要想真正把湖北变成吴家天下,吴超越目前首先就得过湖广总督官文这一关。而让吴超越烦恼的是,虽说自己早早就已经设计挑拨官文和湖南巡抚骆秉章之间的关系,向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自己乘机从中渔利,然而半年多时间过去了,官文和骆秉章之间却仍然还是互相努力保持克制,始终没有半点的反目迹象,在不能过于着于痕迹的情况下,吴超越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官文和骆秉章直接反目成仇。
收到景寿前来湖北查案的消息时,尽管与吴超越关系良好的景寿并没有要求吴超越返回省城迎接钦差,然而考虑到友谊的小船需要维护保养,还有大冶这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吴超越还是把大冶的事继续托付给容闳等人,立即乘船返回了省城,在巡抚衙门里邀请肃顺的死党景寿聚宴,又顺便请了官文做陪。
和以往一样,景寿照样是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吴超越的邀请,也和吴超越言谈甚欢,当吴超越随口问起查案的情况时,景寿也直接告诉吴超越道:“富阿吉已经把能招都招了,但李元度已死,胡林翼又正率军在江西和长毛交战,所以没办法,只能是等那边仗打完了,稍微安定下来,我再把胡林翼传来湖北问供。”
“那王勋呢?”吴超越又随口问道:“那个首先诬告惠甫的岳州府记名同知王勋,景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早就已经在湖南就地拿下,官制台也已经让骆抚台派人押来了,等押到了再细细问他背后是否还有人指使。”景寿随口答道。
“慰亭,放心吧。”官文也说道:“本官还在公文中叮嘱过骆秉章,叫他小心押解,绝不可让犯官王勋中途逃脱或者死亡。”
吴超越最喜欢的就是和官文提起关于骆秉章的事,当下吴超越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希望这个王勋抓来后,能够问清楚他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景大人官制台你们心里想必也清楚,王勋这次表面上是诬告赵烈文,实际上却是冲着我来的,我就是想搞清楚,我究竟是得罪了谁,谁这么昧着良心要害我?”
酒已半酣,又和吴超越关系良好,景寿便随口问道:“慰亭,那你怀疑是谁?”
“无凭无据,不敢胡乱指认。”吴超越摇头苦笑,说道:“只能是指望你们二位能够帮忙,替我查出这个幕后真凶。”
说句话不费什么神,官文和景寿当然都马上拍着胸口给吴超越许了承诺,吴超越再次道谢后,又突然灵机一动,忙冲官文拱手说道:“伯父,小侄这儿可得向你道个罪,望你千万宽恕。”
没想到吴超越会当着景寿的面对自己用上私下里的称呼,官文先是一楞,又看到景寿根本就不在意,这才疑惑反问道:“贤侄何罪之有?”
“那个王勋是湖南官员。”吴超越解释道:“湖南官员出事,与小侄无关,可伯父你是湖广总督,湖南湖北的官员在名誉上都是你部下,他被查问定罪,伯父你怎么都得吃点瓜络,这事又是因为小侄而起,所以小侄怎么都得先向你道一个罪。”
“贤侄你多心了,这事你也是受害人,老夫那能怪你?”官文笑笑,心里却多少有些不痛快,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真要怪,也得怪骆秉章那里没先和老夫打招呼,直接就把折子转递进京,不然这事那会闹成这样?”
挑拨奏效,吴超越当然是心中暗喜,连连点头说道:“是啊,上次也亏得小侄听了伯父你的良言相劝,没有急着上表请旨,否则这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还望伯父你千万不吝指点,小侄一定言听计从。”
本来就一直觉得吴超越远比骆秉章乖巧听话,这会再听到吴超越这番仿佛发自肺腑的感叹,官文当然是对吴超越更加满意,也对一直自行其是的骆秉章益发不满——还把湖广总督放在眼里么?
这些话不过是添枝加叶,注定起不了多少作用,吴超越也没指望过这么就能让官文和骆秉章直接翻脸,然而让吴超越颇为意外的是,事隔仅一天,湖南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相关消息,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