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玕被吴超越弄糊涂了,而吴超越更糊涂,忙提醒道:“赵钱孙后面那位姑娘啊?她没把我的原话告诉你亲戚的兄弟?”
很是费劲的琢磨了半晌,洪仁玕才猛的想起杨秀清提到的周秀英,忙说道:“吴大人,那位漂亮的姑娘没能见到我亲戚的兄弟,她在半路失踪了。”
“失踪了?”吴超越脸色一变——吴超越可没少刻意留心周秀英的消息,然而距离遥远又道路不通,周秀英却一直渺无音讯,同时吴超越又不敢让太平军那边知道自己对周秀英的重视程度,始终不敢过于张扬的打听关于周秀英的情况,所以吴超越还真不知道周秀英在去南京的路上突然失踪,这会再听洪仁玕说周秀英半路失踪,吴超越当然是大吃一惊,关心之余又多少松了口气——不必担心周秀英被杨秀清捏为人质。
“对,失踪了。”洪仁玕再次点头,说道:“她在半路突然患病,然后就突然失踪了,但她有一个女亲兵顺利见到了我那位亲戚的兄弟,说张继庚的事是大人你的好意,又说大人你希望和我那位亲戚的兄弟做朋友,另外还说见到过大人你和那位周姑娘在租界长期独处。我那位亲戚的兄弟才动了心,先是放弃继续东去上海,这次又拦着石兄弟第三次来湖北。”
吴超越恍然大悟,同时也多少有些心乱,无比担心周秀英的下落和安全。而洪仁玕则又说道:“但是吴大人,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一再忍让,你怎么还叫湖北的人去江西,给湖南那帮子人帮忙,杀了我们不少人?”
吴超越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第一,湖南那帮人的首领,是我的老师,他向我求救还闹得武昌全城尽人皆知,我没其他选择。第二,我也手下留了情,如果我出动主力,你们才会死这么点人?”
“这么说,只要我们不主动冒犯大人你,你就不会主动派遣主力?”洪仁玕直接问道。
吴超越很干脆的点点头,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这次已经把主力全部撤出了田家镇,水先生你也该明白我的用意了吧?”
“多谢吴抚台,在下明白。”洪仁玕也很干脆的点头,然后又说道:“吴抚台,我那位亲戚的兄弟叫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回答,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先仔细看了周边的情况,吴超越才低声答道:“驱逐鞑虏。”
洪仁玕惊讶凝视吴超越,见吴超越神情严肃,目光坦然,绝无半点作伪痕迹,洪仁玕这才将信将疑的问道:“吴大人,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吴超越笑了,低声说道:“你见过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能拉得起这么多人做这么大事吗?没实力没地位没权力,我找死啊?”
洪仁玕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后,洪仁玕才又低声问道:“吴大人,那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坐京城里那把椅子?”
“只要不是非汉姓的人坐,那把椅子谁坐都行。”吴超越想都不想就说道:“有机会和实力,我当然不介意坐上去,没这个机会和实力——两百年前恰好也有一个姓吴的,在西南过得也挺逍遥的。”
虽然还只是将信将疑,但洪仁玕心里还是忍不住阵阵狂喜,忙又低声向吴超越问道:“吴大人,那你是否介意和我那位亲戚签订一份盟约?”
“暂时还不能签。”吴超越坦白答道:“因为我暂时还不敢相信你那位亲戚,实力也还不足,如果你们抖出去,我连脑袋都保不住。”
吴超越把话说得越是直接,洪仁玕心里也越是欢喜,忙连连点头,说道:“明白,明白,但是吴大人,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吴超越当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突然改变话头,说道:“水先生,你没发现长毛是不是太蠢了?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打南昌?南昌是江西省城不错,但拿下来又能弄到什么东西?要是把我们大清朝廷逼急了,一道旨意让本官亲自率军去增援南昌,江西的长毛还不得被本官给杀光宰绝啊?”
洪仁玕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吴超越的意思,点头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在下一定会把这话带给我那位亲戚和他的兄弟。”
吴超越没搭理洪仁玕,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也亏得长毛没回兵去打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如果我们大清的这两支主力完了,大清江山就危险了,本官远在湖北必须堤防长毛西进,我老师的湘军又刚遭重创实力弱小,就算勉强出兵也是凶多吉少。”
“到了那时候,长毛在两江富庶之地彻底没了牵制,钱粮军饷想怎么抢就怎么抢,就算拿不下上海也可以夺取杭州和宁波这些通商口岸,获得关税粮饷和洋人的武器火轮船,大清江山就算还在,也没漕粮赋税可以供养军队绿营了。危险啊。”
洪仁玕连连点头,用心记住吴超越的每一句话,同时洪仁玕自然也不敢相信这真是吴超越的一片好意,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吴大人,你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是长毛如果主力东倾,你或者你的那位老师乘机出兵江西怎么办?”
“水先生说的当然也是个杀贼平叛的好办法,然而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