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群步兵冲锋发出的声响,当然很快就惊动了已经提高了戒备的吴军哨兵,拼命敲响铜锣的同时,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吴军哨兵还马上向营外抛出了几枚苦味酸手雷弹,制造巨响继续告警的同时,也利用苦味酸火焰能够水浇不熄的特点,以火焰照明察看来敌情况。
听到告警声音,刚刚还是一片寂静的吴军营地顿时喧哗四起,已经入睡的士兵纷纷起身穿衣披挂的同时,负责值夜任务的吴军预备队也立即大步出帐集结,然后迅速投入栅栏和营门防线,举起刚领到的史密斯转轮手枪准备迎战。
钦佩的赞扬了一句吴军的夜间应变速度,龚得树却并没有怎么担心和急切,因为天上的雨还在下,吴军的步枪和左轮枪注定了没办法发挥威力,近身战中捻军的精锐步兵并不吃亏。所以那怕看到吴军士兵开枪打倒冲击营门的自军士兵,龚得树也仍然胸有成竹,还得意的卖弄了一句文采,“看汝能嚣张几时?!”
接连不断的枪声和接连不断被打倒的捻军士兵让龚得树逐渐错愕,原本早就应该被雨水打湿子弹的吴军手枪一直在轰鸣,把冲到营门前三十米内的捻军士兵接连打死打伤,同时不断抛出手雷炸砸进捻军士兵的密集处,把捻军士兵炸得鬼哭狼嚎血肉横飞,又制造出了更多的火焰让吴军士兵可以精确射击,更加有效率的打死打伤捻军士兵。
冲击两侧栅栏的捻军士兵更惨,吴超越再是重攻轻防,立营时也让士兵在栅栏防线外挖了一道壕沟,建起了一层拒马鹿角保护栅栏,捻军士兵在无法迅速扑到栅栏面前与吴军打近身战的情况下,纯粹就是变成了吴军新式手枪的活靶子,被吴军士兵象点名一样的不断打倒,激战中吴军士兵还能一边练习爆头一边大吼,“来啊!来啊!来多少让你们死多少!”
听到吴军的连绵枪声,龚得树身边的大旗小旗个个张口结舌,面面相觑,全都不明白这么大的雨怎么还能这样的打枪?拥有夜视能力能够清楚看明白战场情况的龚得树更是目瞪口呆,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雨瓢泼的情况下,露天作战的吴军士兵竟然还能够连续开枪?
这时,一个营的吴军士兵已经在匆匆起身的吴超越指挥下,大步赶到了营门战场助战,吴军火力再度加强之后,捻军步兵更是招架不住,死伤惨重下只能是被迫后退。而龚得树也甚能决断,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下定决心,吩咐道:“退兵,回营!步兵先行,骑兵殿后。”
借助苦味酸火焰发出的光芒,吴军士兵迅速发现了捻军全面撤退的情况,也立即消息禀报到了吴超越面前,吴超越万分犹豫,既知道机会难得,运气好动作快的话,很有可能借助溧水拦道全歼来敌,可是又害怕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出兵追击会有危险,迟疑难决,久久下不定决心。
匆匆赶来的多隆阿打断了吴超越的思索,“抚台大人,敌人已退,敌军屯兵溧水东岸,要想回营必须经过溧水浮桥,末将请令率领本部人马迂回穿插,去捣毁敌军浮桥,切断敌人归路聚而歼之!”
“这么大的雨,又是在夜里,如果有埋伏怎么办?”吴超越向多隆阿问道。
“那末将就立即撤退。”多隆阿自信的回答道:“末将所部兵马全是骑兵,机动灵活,情况不对可以立即撤退。”
见多隆阿如此自信,又知道战机十分难得——自打成名之后,吴超越还真没碰上过敌人主动渡河进攻的好事。咬了咬牙,一向用兵谨慎的吴超越破天荒决定冒一次险,同意了多隆阿在夜间出击的请求,并分了一些给多隆阿军用于作战。然后吴超越又马上组织了两个营的吴军老兵和吴军骑兵营出击,亲自率领了去追击敌人。
先来看多隆阿这边,既然出击目标是捻军临时修建的浮桥,经验丰富的多隆阿当然没走正门出营,选择了带着八百骑兵从吴军营地的北门出营,向北面迂回杀向溧水上游,一路不接战不贪功只是全速冲锋。而捻军方面虽然也发现了多隆阿军的动向,却再不敢分兵去拦截迎战,一个劲的只是想来路疾驰,去争取过河逃命的机会。
泥泞的地面给多隆阿军和捻军都制造了巨大的麻烦,疾驰中两军骑兵的战马马蹄都不断陷入被雨水浸软的田地,速度一起为之大减。与之相反,倒是捻军的步兵在这种环境中比较适应,能够保持与骑兵基本相等的速度,倒是没拖了龚得树的后腿,给了龚得树和多隆阿比拼速度的机会。
速度基本相等这点还是坑了捻军精锐,虽说有先发优势又是走直线,捻军主力抢先一步抵达浮桥渡口,然而捻军主力才刚开始渡河,多隆阿就已经带着清军骑兵迂回杀到了近处,龚得树被迫无奈,只能是命令保护浮桥的何子丘率军迎击,一场在这个时代已经十分罕见的纯冷兵器白刃战,也在雨夜之中展开。
刀枪碰撞,战马嘶鸣,军士怒吼,风雨中,多隆阿军与捻军步兵厮杀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在这个激战时刻,多隆阿人高马大臂力强劲的优势也得以展现无遗,挥舞着马刀象是下山猛虎一样,居高临下接连砍死砍翻多名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