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官文和吴超越争辩了几句,但明显也是心不在焉,心里所盘算的,也是更加重要的问题,“吴超越这个小蛮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张狂跋扈?骆秉章和曾国藩,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缩头缩脑?这一切肯定和吴超越派人去抓他们的幕僚有关,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能把骆秉章和曾国藩逼成这样?这个案子,又到底和老夫有什么关联?”
基本上就是吴超越一个人在瞎搅蛮缠,胡说八道得口水都快要干了后,吴超越干脆又来了一个更狠的,说道:“官制台,既然骆抚台和曾部堂都没什么异议,那说明他们都赞同下官提出的新的钱粮军饷分配计划,那么干脆就这么定了吧,请官制台让人拟文,下官与骆抚台一起在上面签名,上报朝廷请皇上和军机处批准颁行。”
听到这话,各怀鬼胎的骆秉章和官文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忙,待本官再考虑考虑。”
“行。”吴超越一口答应,拱手说道:“官制台,骆抚台,既然你们都不急,那下官更不用急,下官先告辞了,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再约时间一起商议不迟。”
说罢,吴超越再一次起身就走,官文则赶紧招呼道:“慰亭,请留步,还有点事,本官想和你单独商量商量。”
吴超越笑笑,虽然留步却没有答应留下,只是转向了骆秉章和曾国藩问道:“骆抚台,恩师,你们之前不是说也有些重要的事想和我单独商议吗?你们看,是我先和官制台商议,还是和你们先商议?”
骆秉章和曾国藩全都紧张了起来,知道官文想留下吴超越肯定是想打听那两个案子的真正情况,更知道吴超越如果抢先把案情捅给官文,官文肯定是一边杀人灭口毁灭证据,一边用血腥歹毒的手段报复自己。慌张之下,骆秉章和曾国藩根本就来不及去考虑官文的感受,异口同声就说道:“慰亭,我们的事急,先和我们商议。”
话音刚落,官文的脸色当然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吴超越则是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冲官文拱手说道:“官制台,对不住了,骆抚台和恩师他们的事急,下官得先和他们单独议一议。”
“什么事那么急?”官文愤怒问道:“什么样的急事,为什么不能当做本官的面议?老夫是湖广总督,湖广的事,老夫都有权力知道!”
吴超越微笑着不说话,笑容下贱得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我是流氓我怕谁?!
大同小异,骆秉章和曾国藩都是一声不吭,全都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由官文如何咆哮怒吼,就是不肯说一个字一句话,最后官文也急了,吼叫道:“好,你们联合起来架空老夫是不是?架空得好,滚,都给老夫滚,滚回去等着听参吧!”
官文的威胁仍然还是毫无作用,不但没作用,骆秉章和曾国藩还抓住机会起身告辞,然后一人一只手拉起吴超越就往外跑,生怕吴超越被官文强行留下,留下官文在大堂上暴跳如雷,同时也更加惊疑恐惧——这架势,傻子也看得出来有危险临近啊。
联着手把干瘦如柴的吴超越给架出了总督衙门,顾不得找僻静的地方谈话,骆秉章和曾国藩直接就叫心腹亲兵守住四周不给外人靠近,然后就在轿子旁边低声交谈了起来。骆秉章还直截了当的向吴超越问道:“慰亭,你想怎么样?”
“骆抚台,应该问你想怎么样?”吴超越微笑说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你们和官制台联手整我,我能做出这样的事被迫还击?”
“那件事是你抖给我的!”骆秉章压低了声音怒吼。
“证据呢?”吴超越向骆秉章伸出了瘦手,微笑说道:“请骆抚台把证据和证人拿出来?”
“你这无赖!”骆秉章无语了。
“我无赖?”吴超越笑笑,说道:“好吧,就算我是无赖,可是骆抚台,你派人来汉口查证消息和收集证据这点,你如何向官制台解释,又如何向朝廷和皇上解释?就算骆抚台你可以拿忠于职守这一点来搪塞,可是你拿到了证据却不上告,知情不报和涉嫌匿私要挟的重罪,也同样跑不掉吧?”
骆秉章彻底的无话可说了,曾国藩更是心惊胆战,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慰亭,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拿到人证物证后,向朝廷如实奏报。”
吴超越淡淡的说道:“恩师,别说学生忤逆没良心,学生可是给了你时间和机会,现在写折子揭发控告,你还来得及!”
曾国藩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十分可怕,骆秉章则迅速冷静了下来,说道:“慰亭,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你拿到了证据证人,但你这次面对的是一个总督一个巡抚和一个兵部侍郎,朝廷未必会为了这件事一口气摞倒三个大员!”
“这我当然知道。”吴超越笑笑,向不远处的总督衙门努努嘴,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