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苗彝蛮夷,更是刁横野蛮,一句话不对就敢动刀动枪,还专门针对我们旗人!两个月前有一个叫海生的镶黄旗旗兵失踪,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九成九就是和这些蛮族有关!吴抚台,你是出了名的能臣,一定得把这个案子破了,找到凶手,还我们旗人一个公道!”
听着绵大将军几乎是含着眼泪的颠倒黑白,吴超越一边好言安慰,承诺一定替大清八旗将士讨还公道。一边也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决定一定得好好拉拢一下绵大将军重点控诉的荆州十三帮,尤其是咸武帮,同时也决心一定要和本地的少数民族百姓处好关系,多和他们的首领拉些交情,施些恩惠收买人心。
要办这么多事当然得在荆州耽搁一些时间,在很会拍马屁的荆州知府唐际盛的帮助下,吴超越也马上放开手脚大干了起来,一边极力拉拢荆州的地方帮会和少数民族群众,一边名正言顺的迟迟不回省城,浪费和拖延整军备战的时间,为无法立即出动湖北新军增援湘军准备借口。
于是乎,就这样的,当杨文定派人把曾老师的求援血书送到省城时,吴超越就理所当然的没在城里,信使无奈,也只好先把消息禀报到主管湖广军事的花沙纳面前,请花沙纳先拿主意。
“前几天不是还连战连捷么?还说有希望可以直接打到安庆城下,这才几天时间,怎么情况就突然危急成了这样?麻烦了,麻烦了,慰亭偏巧去了荆州,还把主力战船都带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不擅军事的花沙纳大声叫苦,又无权派遣编制抚标直属吴超越的湖北新军出动,只能是一边派人用快船给吴超越送信,一边匆匆派遣鲍超率领四个营的湖北新建水师出动,紧急赶赴九江设法增援湘军。而鲍超虽然明知湖北新建水师在太平军水师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但念在曾国藩以往对自己的恩惠份上,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使,忠心耿耿的第二次率军去救曾国藩。
…………
湖广战斗力最强的湖北新军不能立即出动这点,自然帮了太平军的大忙,乘着水上力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机会,太平军先是迅速通过水路给被围数月的九江罗大纲送来了大量的物资补给,又抢占了梅家洲建立水上防线,封锁清军水师进入鄱阳湖的航线,也把湘军水师残部彻底堵死在了鄱阳湖内。在岸上立营的清军王国才部和刘坤一部空有满身力气,却苦于水上力量薄弱无力抵抗阻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平军水师纵横水面。
与此同时,赖桂英率领的太平军陆师主力也已经抵达湖口战场,并迅速赶往灰山加入对湘军的围攻战,准备先消灭困守灰山的湘军残部再集中力量反攻九江。此外韦俊率领的太平军水师偏师也成功拿下了都昌县城,缴获大量的军需粮草后迅速回师北上,与陆师联手攻打灰山。文俊所部的江西水师则躲在瑞洪寸步不移,任由太平军水师横行湖面,坐看湘军被重重围困而不顾。
如果不是从彭泽撤退时坚持带上了一些火炮,远程炮战中还有一点还手之力,湘军在太平军的水陆夹击面前肯定连三天都撑不过去,原因则是湘军这次太倒霉也太被动了。
不够高的山势注定了湘军难以在灰山建立起铁墙铁壁般的坚固营地,还连树木都不多,仓促转移时又被迫遗弃了立营材料,湘军只能是修建起内外两层单薄栅栏保护营地,而更坑爹的是,灰山竟然这一带的土层很浅,往下挖不了两尺就是坚不可摧的硬石,湘军最拿手的挖壕防御也因此失去了效果,营地建得极不坚固,防御力十分薄弱,也严重削弱了湘军的战斗力。而深知吴超越随时可能出兵的太平军则是不肯浪费那怕一天的时间,从包围灰山开始攻势就一直没有停过,各军各营轮番上阵,日夜猛攻湘军营地不止,也基本上没给湘军建立坚固营地的时间和机会。
屋漏偏逢连夜雨,危急时刻,曾国藩此前扩军过于仓促的隐患突然爆发,在湖口时收编的一些太平军降兵见湘军情况危急,萌生反意,便悄悄与旧上司黄文金取得联系,表示愿意充当内应将功赎罪。得到黄文金的接受后,这些太平军旧卒便在黑夜之中突然发难,从背后偷袭守卫栅栏防线的湘军士卒,营外的太平军乘机发起突袭,在内应的接应下成功杀入湘军营地,几乎一举攻破湘军营地。
多亏了曾国藩很谨慎的修了内外两层栅栏,没给太平军顺势杀入湘军中军营地的机会,始终能够居中指挥,也许湘军就已经彻底完了。也亏得还能够掌握全局,又靠着曾国荃、李续宾和胡林翼等将的率军奋力死战,并且被迫使出好不容易从吴超越那里敲诈来的宝贵苦味酸武器,湘军这才险之又险挡住太平军的猛攻,把杀进营地的太平军给重新赶出营外。但即便如此,湘军还是因此遭到了重创,大量士卒死于混乱之中,无数营帐被焚,辛苦从彭泽转移来的军需也被烧毁,军心士气一起遭到了重创。
指望吴军水师来援完全成了湘军将士的唯一精神支柱,不管与太平军的水陆炮战打得多猛烈,太平军的进攻再疯狂,湘军众将所大喊的口号都是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