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一个威猛的吼叫声又传进了李续宾的耳中,“弟兄们,跟我上!别让人永远看不起我们绿营兵!有卵蛋的,就跟我上!杀——!”
“杀!杀!杀——!”
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中,已经在爆炸期间点燃了火把的五百绿营兵发足冲锋,笔直杀向九江东南角的巨大缺口。后面的李续宾等湘军将士则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纷纷酸溜溜的嘀咕道:“冲得再快又有屁用?就你们绿营兵的德行,保管不到半刻钟就能被长毛杀出来!能不能从这里杀进城里,还得看我们。”
奇迹出现,让湘军将士张口结舌的事发生了,战斗力一直吊车尾的绿营兵这次就好象是吃错了什么药,不但完全无视太平军匆匆抛出的火药桶和打出的子弹,踏着崎岖杂乱的城墙废墟直接杀进城中,还把匆匆赶来堵漏的太平军直接杀散,就象一把尖刀一样,笔直无比的直接捅进了九江城内,并且直接杀向事先探明的太平军粮仓和弹药库所在,转眼就已经深入到了九江城的内部。
“头功怎么就这样没了?!”李续宾惋惜的大吼了一声,然后才吼道:“弟兄们,跟我上,杀向南门,接应我们的主力进城!为大帅报仇!杀!”
东南角缺口实在太大,双眼血红的湘军同样轻而易举的杀进九江城中,按照事前规定的顺序杀向南门,接应南门外的清军入城。第三轮出击的刘坤一部则是杀向东门接应吴军入城,最后是猜拳输得最彻底的楚勇虎威营,在萧启江麾下头号猛将田兴恕的率领下入城,追随绿营兵去九江城的空虚腹地冲杀。
四个营的清军兵勇进城之中,之前一度已经开始对太平军有利的僵持局面也陡然逆转,措手不及的太平军根本来不及调整布防,有力拦截这四支目的不同的清军突击队,亲临南门战场的罗大纲是既没办法居中指挥,也再没有可靠的预备队可用。迫不得已之下,罗大纲只能是匆匆抽调西门和北门的守军回援城内——可惜这两道城门一道面江,一道出门就是景星湖,守军兵力单薄,就算再怎么抽调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同时太平军上下更是一片慌乱,士气大挫,几乎每一个人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了这个念头,“九江城,这次怕是保不住了!”
与之相反,看到友军突然杀入九江城内部,正在艰苦攻坚的吴军和楚勇则是士气大振,奋力冲锋间攻势更加猛烈,把军心慌乱的太平军杀得节节败退,迅速抢占上风,逐渐奠定胜势。
在营中高处看到这样的画面,杨文定当然是哈哈大笑,兴奋得手舞足蹈,左宗棠也是微笑着连连点头,无比满意这样的情况。然而就在这时候,王国才却急匆匆的跑到杨文定和左宗棠的面前,脸上黑痣都在放光的大声说道:“大帅,季高先生,末将麾下的绿营兵不负所望,率先杀入九江城内打破局面,这头功可是我们绿营的。”
“看到了,看到了。”杨文定笑着点头,说道:“王将军放心,头功绝对是你们绿营的,谁都抢不走。”
左宗棠也笑了笑,突然问道:“王总兵,首先杀进九江城里的,是毕金科和他那个营吧?”
“咦?季高先生你怎么知道的?记得我没对你说过啊?”
王国才满脸惊讶的问,杨文定也惊讶的回头来看左宗棠,因为杨文定知道,左宗棠只是让王国才安排一个营打突击,却没有点名派谁,更没有问过王国才是派那名将领挑起这个重担。
“废话,你手下那几个营的情况我还不清楚,除了毕金科,谁能打得这么漂亮?”左宗棠呵斥,又冷笑说道:“弱将麾下出强兵,王总兵你的运气确实不错。不过你还算识货,知道他能挑重担,也算难得。”
王国才尴尬的时候,杨文定也拍了拍额头,说道:“想起来了,有印象,记得那个毕金科好象年纪不大,上次长毛出城偷袭绿营兵的营地,就是他那个营负责杀退的。”
“还是军纪最好,抽鸦片最少的营,这么多天来,唯一没有打架斗殴,也唯一没有被百姓告状的营。”(绝非夸张,历史上毕金科所部饿到挖草根充饥都没有劫掠百姓。)
左宗棠又笑了笑,冲杨文定说道:“杨大帅,以后如果你还想在军务上有什么作为,不妨重用这个毕金科。你孙女婿有眼无珠,这么得用的一个人才都没有发现,你如果再错过,就太过暴殄天物了。”
(吴超越:……,我不是有眼无珠,是历史没学好。)
心情极好的左宗棠向杨文定推荐人才的时候,九江战场上的形势也更加不利于了太平军,两个营的清军在九江城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见人就杀见房就烧,太平军的家眷哭喊震天,四处奔走。两个营一个营打罗大纲的背后,一个营打林启荣的背后,腹背受敌的太平军主力更是慌乱,逐渐招架不住,吴军和楚勇则乘势逐渐入城,同时刘坤一也已经亲自率军杀入了九江城内,牢牢守住了东南角那个缺口,彻底粉碎了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