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耐心的等!等吴超越出差错,等时局出现变化,等到皇上和朝廷想要办他的时候,然后再把这道折子送上去,才可以一举得手,一剑封喉!”
还是听到了父亲的这番话,翁同龢才知道父亲也没有忘记以前的仇恨与羞辱,也耐下心来等待机会出现。结果让翁同龢欣喜若狂的是,没过多少时间,湖广那边果然传来了骆秉章因为私携洋人深入内地而被剥夺湖南巡抚一职的喜讯。对父亲崇拜得五体投地之余,翁同龢再一次建议立即上奏,结果却再一次遭到了翁心存的拒绝。
“时机还没成熟,骆秉章这次倒得很古怪,私携洋人深入内地,不过是朝廷革他职的借口,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用这样的事扳不倒吴超越,而且朝廷刚动了湖南巡抚,绝不可能再马上动湖北巡抚!再等!”
最后,还是在吴超越即将三年任满时,翁心存才叫翁同龢重新写了一道弹劾奏折,派人送往京城。翁同龢小心问起父亲原因时,翁心存也终于露出了一些微笑,说道:“吴超越三年任满,江苏、安徽和江西这些地方打得如火如荼,朝廷和皇上肯定存着把他调到两江任职的心思,这时候上表弹劾,正好给朝廷和皇上把他调出湖北富庶之地的借口。”
“还有,老夫收到准确消息,柏葰他们垂涎湖北的赋税厘金,还有大清银圆的铸造大权,正在上窜下跳的怂恿皇上把吴超越调出湖北,换他们的人取而代之。这时候上这道折子,等于是把刀子递给柏中堂他们,柏中堂他们会知道怎么利用我们这道折子。”
“也罢,暂时搞不倒你,先把你调出湖北这个太平省份也不错,等你到了两江这几个被长毛打烂了的省份任职,再想收拾你就可以容易多了。小杂碎,等着!”
抱着这个得意念头,翁同龢欢天喜地的亲自派人把弹劾奏折送往了京城,耐心的等候吴超越被降职调任的天大喜讯。然而左等右等,翁家父子却等来了吴超越留任湖北巡抚的惊人噩耗!
而更让翁家父子张口结舌的是,关于他们弹劾吴超越纵容湖北洋人的这个案子,咸丰大帝竟然就地交给了湖广总督花沙纳查办——同样住在湖北省城,花沙纳都对吴超越纵容洋人的事装没看到,这会再要花沙纳调查这个案子,花沙纳还能查出什么鬼来,那真的就是有鬼叫了!
“丢他老母!千算万算,惟独忘了算这个蒙古老鞑子!这个老不死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比谁都精!又替朝廷在湖北监视吴超越,知道的内情比谁都多,皇上这次不肯把吴超越调出湖北,九成九是他在背后搞鬼!”
前功尽弃的气愤之下,就连老于城府的翁心存都忍不住骂出了脏话,然而翁同龢在大失所望之余,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恐惧,向翁心存问道:“父亲,我们这次在关键时刻弹劾吴超越没能成功,他成功留任湖北巡抚以后,会不会反过来又报复我们?那个小汉奸,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报复?他拿什么报复?”翁心存冷哼道:“打仗可能他有点办事,官场上斗智斗勇,他还太嫩!老夫两袖清风,你们也还能做到清廉如水,他拿什么报复整治我们?栽赃污蔑,他就不怕满朝清流对他群起而攻?”
被翁心存言中,在抓不到翁家父子任何把柄的情况下,湖北那边果然没有传来什么吴超越大发雷霆决心报仇的消息,接着翁同龢心中稍安的时候,又一个机会悄然来到了翁家父子的面前——捻军蓝旗主力韩奇峰部,突然流窜到了与湖北接壤的河南光州府境内,再一次威胁到了人烟稠密的湖北黄州北部安全。
听说过捻军曾经把湖北北部搅得一片大乱的事,也知道这股大捻子如果再次杀进湖北,就算动摇不了吴超越在湖北的根基,也肯定可以大大恶心吴超越一把。所以稍微盘算了一下后,已经在战场上厮混了一两年多少积累了一些经验的翁同龢便再一次找到翁心存,建议想办法把这股机动力极强的捻子撵进湖北,让捻军象去年上半年一样的恶心吴超越。
“把捻子撵进湖北?谈何容易?”翁心存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说道:“我们的实力不足,未必有把握把捻子赶进湖北。而且光州又和六安接壤,把团练派去了光州剿捻,捻子如果乘机杀进六安,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翁同龢再次大失所望,正准备放弃时,翁心存却又突然问了一句,“僧王爷的主力骑兵,现在在那里?”
“在陈州的西华县休整。”翁同龢答道:“听说是因为河南的粮饷难筹,僧王爷缺粮少饷,军队又过于疲惫,不得已才暂时停止追击。”
“哦,真巧,不算远。”
翁心存满意的点点头,又稍微盘算了一下后,翁心存吩咐道:“叔平,以为父的名誉,给僧王爷去一道书信,向他报告捻匪的动向,建议他出兵南下追击这股捻匪,我们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