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炮船是重要,但这次的战斗,忠诚号和仁义号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我必须来亲自指挥。”
吴超越淡淡的回答,又招手让亲兵赶紧把几条小船刚送来的东西分别搬上了忠诚号和仁义号,在王孚看来,吴超越特地带来的东西当然十分古怪,好奇向吴超越问起那些东西的作用时,吴超越却笑而不答。
不一刻,吴军水师准备完毕,吴超越一声令下后,先是最后三道铁索防线暂时放下可以活动的铁索,让出通行航道,然后是舢板上前,排着队越过铁索防线,接着才是两条蒸汽炮船和忠诚号仁义号。当所有船只都越过了铁索防线后,吴超越迅速排兵布阵,让两条蒸汽炮船居前,忠诚号和仁义号居中,把机动力最差的舢板船放到最后尾随,一起张帆发起追击。
变幻不定的风向给吴军水师的追击制造了很大麻烦,顺风时还好,前后队形还不至于差距过大,到了面临逆风时,吴军水师的船速不一这个弱点也就马上暴露了出来,两条蒸汽炮船乘风破浪,凭借蒸汽推动的明轮推动,倒是可以继续保持高速行驶,忠诚号和仁义号却只能凭借江流推动和拼命转动三角帆寻找风力帮助前进,根本就跟不上蒸汽炮船的速度,而全凭人力划动的军用舢板更惨,别说是蒸汽炮船了,就是忠诚号和仁义号都跟不上,前后队形迅速被拉大,逐渐出现了前后脱节的情况。
对此,吴超越倒是不怎么着急——自军困难,太平军那边肯定也舒服不到那里。打出旗号让蒸汽炮船适当放慢速度,保持与旗舰忠诚号两里的距离后,又让忠诚号同样保持与舢板船队两里的距离后,吴超越就不再理会,耐心只是等待追上太平军水师那一刻。
追着追着,吴超越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舢板船队的拖累,吴军水师的整体速度明显偏慢,追击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能追上先行撤退的太平军水师主力,而田家镇与湖口距离又不算远,顺水逃亡之下,下午三点左右开始撤退的太平军水师,最迟第二天中午肯定就能逃到湖口,留给吴军水师趁火打劫的时间已然不多。所以盘算了许久,吴超越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喝道:“打旗号,忠诚号和仁义号全速前进!蒸汽炮船继续与旗舰的两里距离,舢板船队居后跟随!”
“吴抚台,这是不是太冒险了?”王孚大惊,赶紧提醒道:“没有舢板保护近舷,我们就算追上了长毛水师,也十分危险啊?”
“必须得冒一个险,不然肯定追不上。”吴超越冷冷回答,又说道:“还有,这一段的江面上,除了长毛那三条蒸汽炮船,绝没有第四条船跑得过我们的四条战船,长毛肯定不会知道我们的队形已经脱节!”
受吴超越提携大恩的王孚不敢多嘴,老实从命,同时秘密交代部下全力保护吴超越,结果也不出吴超越所料,忠诚号和仁义号全速航行之下,虽然很快就把舢板船队甩得没影,却也大大加快了追击速度,再到了下午六点将至时,吴超越也终于在忠诚号上看到了太平军船队轮廓。
太平军把三条蒸汽炮船放在了最后担任殿后任务,虽然是一个很正确的明智选择,但是对于早就憋着满肚子坏水的吴超越来说,却是一个喜出望外的好消息。而更让吴超越狂喜过望的是,发现吴军战船追杀到了背后,太平军那三条蒸汽炮船竟然一起掉过船头,摆出了迎战架势。
“苍天保佑,长毛的其他船一定得继续跑啊!不然的话,他们不跑,我就得跑了,我最好的机会也就得错过了。”
吴超越心中祈祷上天无眼的时候,韦俊也在太平军蒸汽船队旗舰上天人交战,犹豫是否按照原订计划只以蒸汽炮船迎战,让主力船队先行撤退——犹豫的原因嘛,当然是吴军水师只来了四条主力战船,在没有舢板保护近舷的情况下,太平军水师全部回头死战,或许奈何不了吴军的蒸汽炮船,可是要想收拾笨重巨大的忠诚号和仁义号却是易如反掌。
“吴妖水师的舢板船队在那里,是就在后方不远,还是已经远远脱节了?如果吴妖的舢板船队被甩开了,这倒绝对是一个反败为胜的好机会,是否应该冒险赌一把?”
迟疑难决的关键时刻,一个意外却严重干扰了韦俊的敌情判断——旁边突然有部下指着吴军忠诚号惊叫道:“韦丞相,快看,超越小妖的帅旗!超越小妖本人在忠诚号上!”
惊讶抬头,赶紧举起望远镜又去观察正在迅速靠近的忠诚号,借着夕阳的余晖,韦俊很快就清楚看到,吴超越那面张牙舞爪的吴字大旗果然正在忠诚号的桅杆上飘扬。再接着,韦俊就彻底的误判敌情了。
“既然是超越小妖亲自率军来追,还是在船速不如火轮船的忠诚号上,那说明他的舢板船队肯定距离不远!不然的话,以他的贪生怕死,肯定不敢这么冒险托大,给我们把他生擒活捉的机会。”
“我们不能再冒险了,有舢板船保护近舷,我们就算回头全力迎战,也没多少把握干掉吴妖水师的两条风帆战船,相反还只会给他拖住我们的撤退速度,让清妖水师有追上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