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金最怕火炼,载垣等人不试还好,一试之下醇王爷果然立即原形毕露,不但断然拒绝来灵前宣旨,还一再声称说是两宫皇太后和祺祥大帝给载垣和肃顺等人的封赏圣旨,要求载垣等人到他的面前跪接诏书。
载垣等人疑心更生的同时,在高处观察的湖北特务却又跑来给郭嵩焘报警,说是醇王爷的军队也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郭嵩焘赶紧又把消息报告到载垣和肃顺面前,载垣闻报大惊,“醇王爷想干什么?”
“王爷,不能犹豫!”郭嵩焘忙提醒道:“请立即下令全军备战,准备保护先皇梓宫!不然醇王爷真要是先动手,我们就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载垣醒悟,赶紧以首席顾命大臣的名誉下令全军备战,然而就在前锋营、骁骑营和八旗步兵营等护灵军队匆匆备战时,那边醇王爷的军队中则走出一骑,拿着一道诏书到了前方向护灵军队朗读,位居第一队的前锋营和神机营也顿时一片大乱。
“王爷,不好了!两宫皇太后颁布诏书,要解除你们顾命八大臣的一切职权,还要醇王爷和僧王爷接管护灵军队!有违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前队传来的消息让载垣和肃顺等顾命八大臣当场就面如土色,而更加糟糕的是,因为满清朝廷两百多年来相当成功的奴化洗脑,也因为载垣和肃顺等人的不得满人之心,第一队的前锋营和神机营竟然很快就开始出现逃兵,导致人心更加慌乱。
与此同时,僧王爷那边也有了动作,三千察哈尔骑兵一边高喊着奉旨擒贼的口号,一边保持着严密队形小跑逼近走在第四队的八旗步军营,导致八旗步军营的队伍也迅速出现了慌乱和混乱。
从没上过战场成了肃顺和端华等顾命大臣此时最大的致命伤,让他们在这个关键时刻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在载垣勉强还有点军事经验,又迅速接受了郭嵩焘的建议,一边派人传令各营,声称醇王爷和僧王爷谋反,一边命令各营严守阵地,坚决打击试图靠近阵地的所有敌人。
这么做的作用仍然不大,察哈尔骑兵和醇王爷从京城带来的军队一直都在缓缓推进,一边高喊着奉旨擒贼的口号,一边不断逼近护灵军队的阵地,彼此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关键时刻,郭嵩焘虽然低声建议载垣下令开枪,然而载垣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的满人身份,不忍见同族相残迟迟下不定这个决心。然而载垣心慈手软,僧王爷那边却是毫不留情,突然一声令下,三千察哈尔骑兵立即发起轮流冲击,冲到了八旗步军营的阵地近处开枪射击,打响了武力夺权的第一枪。
僧王爷麾下骑兵的枪法一如既往的烂,第一轮枪击连十个八旗步军营士兵都没有打死,不过这也足够了,足够让从来没上过战场的八旗步军营将士一片大乱了,而再等察哈尔骑兵轮流冲击上前不断开枪时,八旗步军营的士兵虽然也有一些人开枪还击,更多的士兵却选择了撒腿逃命。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护灵的文武官员竟然纷纷撒腿逃向了没有遇敌的侧翼,还有一些官员一边跑一边喊,“载垣谋反!肃顺谋反!快跑啊,帮着他们谋反要株连全家啊!”
看到这样的乱象,又听到这样的喊话,本来就是措手不及的护灵军队当然更是一片大乱。同时醇王爷这边也果断下令开枪,乒乒乓乓的和前锋营、神机营打成一片。
见此情景,郭嵩焘顿时就明白载垣和肃顺等人已经必败无疑了,考虑到自己和鬼子六三兄弟结下的深仇大怨,郭嵩焘也马上决定乘乱跑路。但郭嵩焘也还算有点良心,逃命前先对肃顺打了招呼,说道:“肃中堂,事已至此,如果醇王爷和僧王爷真的发起冲击,你们的军队又挡不住,下官就只能是准备逃回湖北了。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我们吴抚台,请现在就说,下官一定转告到吴抚台的面前。”
肃顺没有强迫郭嵩焘留下陪自己送死,盘算了一下过后,肃顺还说道:“告诉慰亭,平定长毛事大,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别管我,先出兵安徽逼长毛放弃北上。他是地方重臣,又和西太后有一定关系,我的事应该不会牵连到他。”
郭嵩焘惊讶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肃中堂,你不希望吴抚台想办法救你吗?”
肃顺迟疑了一下,说道:“告诉慰亭,如果他能说服西太后不杀我当然最好,但绝对不能动武,他麾下的军队是大清朝廷平定长毛的唯一指望,他如果和朝廷武力相见,大清江山就真的完了。”
郭嵩焘沉默,先替吴超越向肃顺磕了三个头,替吴超越感谢了肃顺这七年多来的眷护提携大恩,起身后又向肃顺重新跪下,重重顿首三下,然后才说道:“肃中堂,这三个头是下官向你磕的,你是大清的真中堂。”
肃顺惨然一笑,挥手说道:“去吧,再替我给小兔崽子带一句话,我这辈子最得意的是,就是没看错他,没白疼他。”
郭嵩焘告辞离去了,去和几个湖北特务商量如何乘乱逃走了,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