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籥门,你又打算用离间计了?”幕僚长刘蓉微笑问道。
“那是当然。”骆秉章笑笑,说道:“长毛伪王石达开竟然要用他的嫡系贼兵督战,逼迫其他长毛冲锋攻城,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老夫再不出手离间,岂不是太对不起大清朝廷了?”
“那你打算向谁下手?”刘蓉又问道。
“当然是长毛伪国宗韦俊。”骆秉章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这个匪首和吴超越逆贼有杀兄之仇,杨秀清和吴超越这两个逆贼化敌为友,这个发匪没办法为他哥哥韦昌辉报仇不说,杨秀清还故意把他从长毛与吴贼对峙的湖口前线调走,这个发匪心里说没有什么不满老夫第一个不信。这个发匪心里不满,再想离间他自然是事半功倍。”
“那具体怎么做?”
刘蓉又问,骆秉章却不回答,只是笑了一笑,然后亲自提笔给韦俊写了一道书信,先说了一番当年吴超越用计坑死韦昌辉的往事,然后声称说自己收到可靠情报,吴超越和杨秀清已经达成了暗中交易,杨秀清要通过这次北伐借刀杀人,先削弱韦俊的嫡系实力,然后或是借清军之手干掉韦俊,或是让石达开找借口用军法直接处死韦俊。最后骆秉章当然又假惺惺的力劝韦俊悬崖勒马,浪子回头,干掉石达开来向满清朝廷换取荣华富贵。
还是在骆秉章签名用印之后,刘蓉才颇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么做有用吗?韦俊不太可能会相信啊?”
“绝对有用。”骆秉章自信的回答道:“就算韦俊那个发匪不相信本官的书信,也绝对不会再不计个人得失的为石达开卖命,只会优先考虑保存实力。如此一来,石达开逆贼必然会对他更加不满,使二贼之间的嫌隙更深更大,他们的矛盾越多,对我们当然也就更有利。”
骆秉章的攻心战术算是掐准了韦俊的脉,尽管韦俊绝不相信骆秉章在书信上的鬼扯,也认定了这是骆秉章的离间计,然而考虑到自己嫡系一旦遭到重创后的下场,韦俊也更加的不愿为石达开打硬仗恶仗。所以在讨论攻取济南的战术时,韦俊就主动提出由自己率军渡过已经改道进入山东境内的黄河,西进攻打聊城,剪除济南的外围之兵,也吸引直隶清军的火力,为石达开攻打济南分担压力。
让韦俊没有想到的是,他提出了这个建议后,曾立昌和李世贤竟然也争着抢着要去打聊城,不愿去打山东清军重兵守卫的省城济南。结果石达开也当场就发了火,大吼道:“用不着理会聊城,聊城的清妖敢出兵西进增援济南更好,正好给我们以逸待劳野战破敌的机会!全军进取济南,围城打援,逼山东清妖和我们决战!”
“可是翼王,如果直隶的清妖南下救援济南怎么办?”韦俊问道。
“本王求之不得!”石达开怒吼道:“实话告诉你们,东王万岁这次安排我们打济南,交给我们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尽量吸引直隶清妖南下,为我们从海路北上攻取清妖京城创造机会!”
韦俊和李世贤等人都不吭声了,心里还都这么说道:“果然是让我们来当炮灰,直隶清妖真要是倾巢南下,你翼王八千岁倒是用不着担心,弹药打完了有东王万岁给你补充,军队打残了东王万岁也会给你再派,但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弹药士卒打完了,谁给我们补充?”
友军首领心里都存了这样的念头,石达开北上攻打济南的计划自然也就注定了充满坎坷。而老狐狸骆秉章也早早就把济南当做了这次会战的主战场建设,不但提前集结了重兵守卫,还修筑了大量的坚固工事迎接太平军的到来。同时为了增强济南战场的防御深度和韧度,骆秉章还以济南、长清与齐河三城为防御支撑点,精心设计了一个严密的防御体系,逼迫石达开先打长清与齐河两城,更进一步消耗石达开的军力和弹药。
石达开果然在骆秉章的三角铁桶阵上碰了一个头破血流,没想到骆秉章竟然会把一半的山东新军部署在长清小城,石达开的正面强攻自然宣告无效,地道攻城的战术也被清军少年名将袁保恒轻松破解。同时驻扎在齐河的清军骑兵也凭借事前修建的浮桥之利,频繁过河南下骚扰太平军的外围,给太平军的攻城制造了诸多困扰,让太平军更难迅速拿下长清县城。
仔细研究了敌人的部署之后,石达开发现骆秉章的这个防御体系有个漏洞,就是把骑兵的主力布置在了黄河以北的齐河,太平军只要破坏清军架设的浮桥,就可以把清军骑兵隔离在黄河以北。所以石达开也没犹豫,马上就派李世贤率军去打齐河浮桥,不求攻取齐河,只希望把清军骑兵阻隔在黄河以北。
石达开很快就发现齐河浮桥其实是骆秉章精心设计的诱饵,李世贤军受命去攻打齐河浮桥后,虽然胜保将军的骑兵没过河阻拦,然而骆秉章事前在齐河浮桥旁边修筑的大量坚固工事却给太平军带来了巨大伤亡,躲在工事里守桥的清军以枪炮封锁道路,接连打退了太平军的多次进攻,李世贤又不愿过于损耗自己的私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