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够狠!”曾国荃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才狞笑说道:“不过应该有效,既可以逼着我们那些不安分的辅兵卖命,又可以警告那些家眷还在满城里的乱党将领,把我们逼急了,他们的家眷也得是这个下场。”
“第三个办法得针对满城里的旗人下手。”张之洞又说道:“派人逐条胡同的告谕满城旗人,就说满城里的乱党余孽心怀不轨,妄图继续谋逆作乱,接应乱党军队入城。鼓励满城里的旗人告密揭发,告发一个乱党余孽,做为奖励,告发的人可以得到这个乱党余孽的一半家产。”
“公布这条律令的同时。”张之洞又补充道:“再鼓动几个旗人诬告他们的仇人,然后马上把他们的仇人揪出来砍了,也当众兑现承诺的奖赏。这样来上几下,别说那些闲散惯了的旗人不敢有什么异心,满城里的旗人也不可能再团结一心和我们对着干。”
曾国荃听了狞笑,马上就点头同意,也马上就布置人手,按照张之洞的计划行事。
…………
才刚听到吴军在动手堵死城门的报告,官文老狐狸就知道自己碰上对手了,准备拿破釜沉舟之计破解自己的釜底抽薪计了,不过官文也没怎么着急,还冷笑说道:“堵得好!把内九城的城门全部堵死了,你曾国荃就得在每一段城墙和每一个箭垛上布置士兵,自己摊薄你的贼军主力,老夫看你怎么守!”
接下来的探报当然让官文逐渐笑不出来了,吴军把满城的东西北六道城门都用土石沙袋堵了一个水泄不通,却偏偏在南城三门这边没有任何动作,官文也逐渐发现味道不对了,却一时半会猜不透吴军故意留下南城三门薄弱点的原因。毕竟,和名垂青史的著名奸人张之洞比起来,老狐狸官文在奸猾程度上还是有一定差距。
更让官文震惊的还在后面,当斥候突然来报,说是吴军将士突然把他的家眷全部押上了正阳门城上后,官文又一屁股跌坐在帅椅上,老脸苍白如纸,没有丝毫人色。旁边的僧格林沁僧王爷则是幸灾乐祸,假惺惺的说道:“官制台,快去看一看吧,或许曾国荃逆贼是想提什么条件,如果他的条件不是太苛刻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接受,把你的家人换回来。”
“是啊,秀峰,快去看一看吧。”惠老王爷绵愉也好心劝道:“如果吴贼真要提什么条件交换你的家人,只要不是无法接受,本王和恭王爷可以答应。”
鬼子六和醇王爷也是这么劝,官文却是老泪纵横,痛苦摇头,哽咽说道:“老王爷,各位王爷,你们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可是吴贼把奴才的全家押上城头,不是为了谈什么条件。曾国荃逆贼没那么傻,会指望用人质逼迫老夫向他让步。”
“那曾国荃逆贼是为了什么?”鬼子六赶紧问道。
“杀。”官文哭出了声音,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曾国荃逆贼为了稳定军心,肯定会选择把奴才全家处死,自断后路,置于死地而后生,逼着他麾下的贼军将士和我们死拼到底。”
鬼子六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门外果然很快有人来报,说是吴军将士先是在正阳门上历数官文给鬼子六等人助纣为虐的罪恶,然后以斩断四肢和开膛挖心等残酷手段处死官文的全家,鬼子六和绵愉等人听了个个脸上变色,僧王爷也忍不住偷瞟了官文一眼,暗道:“这个狗奴才,还真有点未卜先知的本事。”
得知自己的家人已经难保之后,官文反倒冷静了下来,抹去眼泪向传令兵问道:“吴逆贼军除了虐杀老夫的家眷外,可还有什么动静?”
“还……。”传令兵畏惧着不敢说。
“直接说吧,没关系,老夫受得了。”官文催促道。
“吴贼还大声扬言,说要把大帅你的家人尸体做成肉羹,分给他们的所有贼兵,一……,一起吃。”传令兵颤抖着答道。
鬼子六等人脸上再次变色,菩萨心肠的惠老王爷还有些恶心想吐,官文却是痛苦摇头,更加痛苦的说道:“好狠的破釜沉舟,好歹毒的卑鄙手段,曾国荃逆贼,老夫对你真是得刮目相看了。”
(曾国荃:……,别,用不着刮目相看,不是我谦虚,是我真没这么狠。)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喧哗声音,同时有亲兵来报,说是官文帐下的直隶诸将联袂求见,要立即出兵攻打满城,为官文的妻儿老小报仇雪恨。官文含着眼泪下令接见,义愤填膺的直隶诸将入见之后,也争先恐后的请令立即发起攻城,官文却摇头拒绝,哽咽说道:“各位将军,你们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你们的军队从正定一路急行至此,上上下下都异常疲惫,此时攻城,不但把握不大,还肯定只会白白增加伤亡。”
“老夫的家人已经死了,报仇也不必急于就在今天,你们还是回去好生休息,安抚好士卒,准备好作战器械,明日一早,老夫再与你们一起出兵攻城报仇,夺回我们大清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