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一手组织了江户无血开城的胜海舟很聪明的没玩任何花样,不但亲自率领日军文武在旗舰甲板上放下武器向吴军投降,还一见到王孚就恳求道:“王将军,请让我马上派人联系我掉队的两条战船,让他们也放下武器投降,千万不要打沉他们,这些蒸汽炮船都是我们日本海军的珍宝,任何一条都无比宝贵。”
“可能已经来不及了。”王孚耸耸肩膀,指着后方出现的两道黑色烟柱说道:“看到没有?我的两条船已经先后追上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那两条船应该都已经被击沉了。”
正如王孚所料,受伤掉队的两条日本蒸汽炮船因为失去大部分机动力,招架不住吴军苦味酸炮弹的轰击,先后都已经带着滚滚浓烟沉入了大海,所以后面的两条吴军蒸汽炮船才追上来与主力会合。而确认了这一噩耗后,胜海舟当场流下了眼泪,先是哭着恳求吴军派人打捞落水的日军水手,又恳求道:“王将军,请千万不要丢弃或者打沉我们最后这三条蒸汽炮船,我们可以拿钱赎回去,我可以说服我们的幕府将军,让他拿钱把这三条船赎回去。”
同是舰队主帅,王孚倒也很能理解胜海舟的这种痛苦心情,虽然明知道自军不可能再把俘虏到的敌船交还给日本人,却也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不会打沉和丢弃你最后这三条蒸汽炮船。”
与此同时,江口滨码头这边的战斗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而与几十里外的海战战场相比,江口滨战场这边的情况要凄惨悲凉上十倍都不止,辽阔的海面上,数以十计的大小海船或是严重倾斜,或是船底朝天,再或者就是带着火焰烟坐沉在浅水处,水面上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起伏的波浪中,也到处都是呼喊求救的水手和士兵。同时江口滨的几座木质码头都已经燃起了冲天大火,码头上、地面上和沙滩上,也到处都是尸体、伤兵和旗帜,还有无数被遗弃的军需物资。空气中尽是火药味和血腥味,还有人体烧焦的恶臭,浓稠得连海风都吹之难散,场面凄惨得有如人间地狱。
对都是中国人的吴军将士来说还好,这些尸体几乎都是日本人的尸体,眼看就要被海水吞没的那些士兵和水手,也基本上全都是日本军队的士兵和水手,以两条三级战列舰为作战主力的吴军风帆船队损失轻微,仅有两条武装海船被日军击沉,水手士兵也大部分都获得了营救。而日军方面的船只、人员和物资损失,却惨重得让桂小五郎和山县有朋等日军将领泪流满面,几乎当场切腹谢罪。
事当然还没完,好不容易把剩下的军队和能够收集的物资都转移到吴军炮火范围之外后,不肯死心的桂小五郎等人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获得粮食补给和九州岛上的立足地,依然还是坚持数量还有五千多人的长州藩军队向四十多里外的伊敷别院开拔,侥幸登上海岸的幕府海军残部也基本上拒绝了胜海舟要求他们放下武器投降的命令,大骂着投降误国的胜海舟跟随长州藩军队一起行动。王孚闻报不敢怠慢,赶紧一边派出主动投降的日本人走陆路去鹿儿岛给黄远豹报信,一边匆匆集合船队,带着三条已经处于吴军控制中的日军蒸汽炮船返回鹿儿岛。
一天多时间后,吴军舰队顺利撤回了鹿儿岛与留守军队会合,然而桂小五郎等人率领的日本援军余部也已经顺利抵达了伊敷别院,与萨摩藩残部会合,组成萨长联军联手扼守地势险峻的伊敷别院,把吴军陆师堵在了地势狭长的鹿儿岛湾平原上,同时还抓紧修筑防御工事,摆出了一副要和吴军血战到底的架势。王孚闻报也不着急,只是在码头上召开军事会议,与众将和携手作战的英**官一起讨论下一步的战术。
会议讨论中出现了巨大分歧,以黄远豹和李秀成为首的吴军陆师将领极力主张强攻伊敷别院,彻底消弭身边隐患,先在鹿儿岛立稳脚跟,把鹿儿岛建设成为前进基地,然后再图进取。而以阿斯本为首的英**官则主张走海路直取江户城,用坚船利炮逼着日本幕府做出让步,赔偿吴军和英国方面的损失。双方为此大加争执,各说各有的道理,也谁也说服不了谁。
黄远豹和阿斯本等人的建议也确实各有利弊,先拿下伊敷别院再图谋进取,吴军的苦味酸武器肯定消耗巨大,如果萨长联军败而不馁继续纠缠,日本幕府也死不投降的话,吴军搞不好就会被日军拉入对自军最不利的消耗战。而如果直接进取江户城的话,吴军水陆军队要么就得主动放弃鹿儿岛城,要么就得继续分兵行动,两个选择也都是各有利弊,藏有隐患。
决定权被放在了王孚的面前,不过还好,有吴超越要求自己尽量削弱日本地方强藩的战略密令在手,王孚倒也没有怎么费劲去权衡利弊,只盘算了不到三分钟就说道:“分兵!黄远豹,你带主力登船,跟着我去江户。李秀成李副将,你带两千军队留守鹿儿岛城,替我组织日本百姓开采煤炭,筹集粮食军需,方便我回来的时候使用。”
“什么?叫李副将只带两千人守鹿儿岛城?”站在李秀成身后的陈玉成一听急了,有些愤怒的说道:“还要我们筹集军需?开采煤炭?倭寇在伊敷别院那边有差不多一万军队,我们这点兵力怎么可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