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龚橙此举肯定是出自有意,王孚也没嫌多事,点了点头便替井上正直一一介绍在场诸人,结果因为大部分认识的缘故,互相介绍间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惟有介绍到沙俄驻日领事比罗夫斯基时,井上正直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然后还不用龚橙多事,井上正直主动就开了口,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将军,比罗夫斯基领事先生,也打算参与这次谈判吗?”
“好,看样子已经被俄国人的胃口吓破胆了。”一直在观察井上正直神色的龚橙心中暗喜,赶紧插话说道:“井上先生放心,我知道你们和比罗夫斯基先生一向关系友好,这次只要我们的盟友英国方面同意,比罗夫斯基先生就将以调停人的身份参与谈判。”
井上正直脸上的恐惧神色再也无法掩饰,嘴唇还忍不住有些哆嗦,知道今天这一关肯定更加难过。龚橙则又笑了笑,然后才转向阿礼国,直接用英语说道:“尊敬的阿礼国先生,关于是否接受比罗夫斯基先生调停的事,我们也顺便商量一下吧。昨天晚上,王军门和我仔细商量了一下,觉得比罗夫斯基先生提出的调停条件实在太过苛刻,有可能会严重影响到贵我两国在日本的政治和经济利益,但就是不知道贵国怎么看?”
翻译还没把龚橙的话完全口译完毕,比罗夫斯基的脸色就已经无比阴沉了,那边阿礼国则是不动声色,问道:“哦,比罗夫斯基先生提出了什么样的调停条件?”
龚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叫随从拿来了王孚与比罗夫斯基的谈话记录,说道:“阿礼国先生,这是我们王军门和比罗夫斯基先生的谈话记录,请你过目。”
精通中文的阿礼国也不吭声,直接接过了记录细看,然后很快的,阿礼国也变了脸色,满脸嘲讽的向比罗夫斯基问道:“亲爱的比罗夫斯基先生,你的胃口还真是不小,竟然连北海道都想要?如果日本答应把北海道割让给了你们,你们打算出多少钱收购我们英国在北海道投资开采的鸿之舞金矿?”(朋友们还记得不?就是吴超越和阿礼国都有投资的那个日本北海道金矿。)
“北海道?”比罗夫斯基大吃一惊。
“北海道?!”一直在留意倾听翻译口译的井上正直更是大吃一惊,忍不住向比罗夫斯基脱口问道:“比罗夫斯基先生,你还要我们日本的北海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北海道了?”比罗夫斯基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冲着王孚和龚橙问道:“王,龚,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北海道了?”
“比罗夫斯基先生,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都忘了?”王孚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开口机会,向阿礼国手里的谈话记录一指,说道:“幸亏我们小心,找了书办全程记录我和你的谈话,你自己看,你是不是要我们支持你向日本索要北海道和北海道的附属岛屿?”
比罗夫斯基楞了一楞,赶紧从阿礼国手里一把抢过那份记录,交给自己的翻译口译念诵,结果在念到那句‘我们只希望能够得到日本北海道及所有附属岛屿就行’时,比罗夫斯基的翻译也傻了眼睛,说道:“不对啊?昨天,我好象说的是北海道的所有附属岛屿啊?是我口译时说错了?还是记录时写错了?”
“肯定是他们的书记员写错了!快用汉语告诉这些黄皮猴子,是他们的错!”
比罗夫斯基气急败坏的用俄语呼喝命令,沙俄自备的翻译无奈,只能是赶紧用汉语替比罗夫斯基辩解,结果王孚和龚橙当然是马上翻脸,全都说道:“胡说八道!昨天晚上你口译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说你们是准备让日本人割让北海道和所有附属岛屿,我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你又想来不认帐?”
口说无凭,再加上那个倒霉翻译也有些怀疑自己在口译时出现失误,便只好垂头丧气的转向比罗夫斯基说道:“领事先生,十分抱歉,或许真是我口译时失误,用错了一个关键的汉字。”
“啪!”比罗夫斯基先是气急败坏的重重一记耳光抽在倒霉翻译脸上,然后赶紧用生硬的英语对阿礼国说道:“阿礼国先生,这是一个外交失误,我并没有向日本人索要北海道,我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北海道的所有附属岛屿!”
在领土方面的名声极***罗夫斯基的解释并没有让阿礼国就此相信。阿礼国转动着灰黄眼珠子盘算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荷兰驻日本领事却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比罗夫斯基先生,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吧,我们出面调停,不过是希望日本多放一些沿海港口,你什么事都没做,竟然就要日本人割让那么多岛屿,这是否太过份了?还有,我也懂一点俄语,你刚才用俄语辱骂黄皮猴子,是不是太没有一个职业外交官的风度了?”
必须得交代一句,荷兰领事站出来揭短绝非好意,原因主要是日本素来与荷兰比较亲好,黑船事件前仅仅只是向荷兰开放港口,国内还有众多的兰学派亲荷份子,荷兰在日本国内有着众多的经济利益,极不愿意看到日本被沙俄肢解,对吴军进攻日本的事实际上也十分不满,只不过惧怕英国的淫威不敢发作而已。这会既能阻止沙俄的野心,又能挑起中俄冲突,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