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耶提梗着脖子道,“或许他们又有援兵到了,这真不怪我,盖楼房也是知道的。”
盖楼房连忙附和,“对,定是又来援兵了,我们真没骗你。”
怕步度根不信,他又补充道,“前几日这群人在草原迷路,也是有人来接应才走出来的,这太行黑山贼众甚多,现已进入汉土了,又有人来接应也不奇怪。”
步度根半信半疑,怒火稍歇,命暂时被阻在外面的士兵继续往里冲。
已经折了这么多人,若无功而返,他的面子、威望将丢得一干二净。
面对不要命的敌人,有部分辅卒开始漏怯,尤其是张茉带来接应的那些人。
打不过就跑,是蛾贼们的天性,这些人除了小部分随张茉打了一次麹义,其他人平时也就跟着从前的渠帅打家劫舍,小打小闹而已,就算跟张燕去做大票,也是自家占人数优势,而今日却是敌众我寡,众人不免胆怯。
就是张茉自己,看着如洪水一样源源不断涌进来的胡人,骑在马上的双腿也在打颤,这一刻,什么大义凌然的驱胡人、守汉土,通通见鬼去吧!
她干咽一口口水,握紧手上刀柄,见鬼归见鬼,理智告诉她,此时绝不能逃,一旦溃逃,在胡人高超骑术追击下,结果可想而知。
只有杀,杀到他们怕为止!一汉当五胡可不是吹出来的!
“汉家男儿们,拿出你们的胆气,杀胡狗!杀!”许褚大吼。
金鹰卫齐齐大吼,“杀胡狗!杀!杀!杀!”
“杀胡狗!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吼叫起来!
这群人在草原横行了半年多,除了炼就一身胆气血气,骑术也精进了不少,这几千胡人在他们眼里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冷兵器战场上,胆气有时候比技艺更重要,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只要豁出去,原本八分本事也能发挥出十分的效果,甚至更高。
一个士兵抹了把脸上血水,大笑:“若无老大,老子这条命一年前就死在绵水河畔了,这半年多老子天天有肉吃,胡姬任老子玩,死也值了。”
说着,一枪刺进一个胡人胸膛,温热的鲜血再次喷溅他脸上。
许褚闻言,跟着大笑起来,这些人被自己带入草原大半年,早已憋坏了,不能欺负汉人女子,胡姬还不可劲让他们发泄。
想起那日半夜,自己帐中被塞进一个光溜溜的胡人少女,许褚黑脸上泛起红晕,原来女人的身体和男人完全不一样。
远处,步度根看着自己人被接连砍翻在地,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群马贼的战斗力比边军还要强上几分,今日这场战的胜负犹未可知。
他本是为剿贼而来,若最后反被贼剿,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目光落在战场南面那个瘦小马贼身上,他已经观察很久了,那人虽也在杀敌,然身边一直有数个士兵护卫,显然是贼首。
“穆耶提,盖楼房,你二人带些勇士,分别从左右两边绕过战场,去后头围杀那个贼首,只要他一死,贼厮必溃。”
“是!”盖楼房毫不犹豫应道。今日是他报仇的最后机会了,他要亲自砍下那贼厮的脑袋当酒器。
见盖楼房应下,穆耶提只能跟着去,虽然他有点不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