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人习惯称男人为某生。鹏远集团汕头合伙人李生,个子小小,四十来岁,身为江湖某兄弟会堂主,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仗着自已是本地人,是道上的人,对我和萧梦岩的到来不以为意。萧梦岩在来时的路途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嗯嗯哦哦地应着,说自已在外面。萧梦岩搁了狠话,说你不在汕头,那我将在汕头公司召集所有员工开会。他怕我们开会,将他束之一边,这才答应马上回汕头来。我们到达汕头后,他还装模作样地聘请律师,请了几个参股的兄弟的,坐镇在工地的办公室候着我们。
那处工地就紧邻着某个区的区政府,还算黄金宝地。我和萧梦岩到达的时候,李生带着两个人笑脸相迎地迎了出来,说鹏远集团这么重视汕头分公司的工作,还让萧副总裁和蒋总亲自来指导工作,真是愧不敢当。我和萧梦岩都沉着脸,没有理他。自了解情况后,知道这李生已经是横下心来,想将这工地霸为已有。因此,我和萧梦岩也不客气,黑着脸,下了车之后,径直走到以前黄总的办公室,在他的大班椅上,一屁.股坐下来。
因为我和萧梦岩在医院的黄总那里,已经对事情的经过有所了解。这姓李的,就是想趁着公司现在资金困难,想扩大自己的股份,或者说想在公司里上位夺quan,自己来当汕头分公司的家,从中捞些油水。从他前期的所做所为中,更是已经常握到事情发生的根脉所在,也了解到他的心思是什么。他现在就是觉得鹏远集团正事物缠身,抽不出那么多精力来应对分公司的事,同时也没有持续的资金投入,这让他觉得,无论是从股份的赢利能力上,还是未来的经营中,信不过鹏远集团。
萧梦岩将包丢挂在椅子后面,然后双tui架起来。一脸严肃地说,李总,你上回从汕头到深圳,咱们不说得好好的,这事儿,没事儿了吗,怎么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萧梦岩说的情况,就是欧打黄总这样的情况,怎么可以,将人给揍了,这有点儿过份了。李生嘻嘻一笑,说那姓黄的不行的,由他来主持汕头的工作,公司是迈不上台阶的,他算什么?一个职业经理人,拿薪水的,工作能兢兢业业?能绞尽脑汁?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揍他,就是将他赶回深圳去,要求深圳让我来掌管全局,力争将公司做好!
这李生这样说,就有点儿廉不知耻了。因为深圳公司压根儿就没有当他主事的想法,而他这种自我封王的做法,自然让人反感。而且,于人情,于道义上,也有点说不过去。我想发火,朝他破口大骂,但我还是努力听我妻子交待的,尽可能地,不与李生发生直面的冲突,将脸皮撕破后,有影响的,只有分公司的经营,而且,汕头工地已经投入几千万了,也马上面临着最后的chong刺阶段,32层的大楼主体,现在已经建到了22层,稍稍努力,就能实现资金回笼了。这时候的稍有不慎,因为股东间的斗争,这样造成工地的停工,那就得不偿失了。
重要的,这事儿,更不可能将那些材料供应商看出其间的问题,要他们看出来,就会影响材料的进场。因为从整个鹏远集团的财务状况来说,深圳这边,已经无力支持汕头工地的资金投入了,现在依这样的进度来看,适当拖欠一下供应商的货款,工钱押两个月发放,那么,所有的困难也就会迎刃而解,待房子销售后,就陆续有回款,就会度过难关,一切会好转起来。
李生傲慢地坐在萧梦岩对面的椅子上,对我和萧梦岩提出的意见,一律持否定的态度。最可耻的一句,是他说,萧总、蒋总,也不是小哥不给弟妹们面子,而是作为商人,你们也知道,无利不起早,现在深圳鹏远集团既然让我们赚不到钱,那么,我们自然得自个努力,将业绩做出来,至于其它的事务,我想如果公司有什么看不过眼的,那就找我的律师来处理。他的这句话,将萧梦岩气得脸色通红,因为他之前在深圳与尹秀珍和萧梦岩谈判的时候,压根儿就不知他请了律师这回事,这也让我怒不可揭,我将桌子一拍,说李总,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我们既然能来,我们就是带着诚意来解决问题的,汕头有律师,我们深圳就没有律师?我们就不知道请律师?
李生被我这么一呛,脸色一变,但随便又笑起来,说,蒋总别生气,我并不是别的意思,而是这律师,将会在这方面,比我懂得更多……我打断他的话,律师再懂得多,这商场的道义要懂,违信背义,在背后下黑手,这事儿放哪儿,都说不过去。如果你那样的话,我就将北河三建的人全撤走,深圳的人全给我滚回去,这工地就这样放那,任他亏损去……我这样说,李生的脸色挂不住。虽然他想控制汕头整个工地的销售与管理权力,但是,这建设中的配套力量,却全是深圳的,他根本无力来组建这么大的施工队伍,也没有那些施工方面的资质,所以,这是他的亏事。我将资质拿走了,他还建个屁!
我这样说,李生就火爆三丈了,他站起来,说,蒋生,你妈.的你什么意思!你们要撤走,可以啊,现在那些资质证书什么的全在我的手里,我还怕你们撤了不成,你们撤了,我该建的,还照样建起来,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
我知道他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