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昭又道:“你刚刚还说有内鬼的事?”
王飞笑着摇头,道:“家里人多眼杂,既在外面,谁还没有一支绝对可靠的力量?汤兄先去,在符会上咱们还能见面。到时再把酒言欢。”
汤昭挑了个拇指,便即告辞。
告辞之际,王飞略一犹豫,突然拉住他,在他耳边又说了一句:“你听过雪山王么?”
汤昭一震,就见王飞解开衣领,里面是灿烂的华服,露出一角象征身份的纹样。
骑车出发,汤昭的心情有些复杂。
雪山王……不能说大名鼎鼎,只能说如雷贯耳。
雪山王听起来像是江湖诨号草头王,其实人家真不是草头王,是正经的王,朝廷封的,大晋皇族。
大晋以州郡为主,但也有王室封国,当年甚至有亲王实封大州,领一州军政。只是近年来经过几次叛乱,中原的封国基本荡然无存,剩下的都是名义为王,实际除了吃喝玩乐繁衍后代的闲人。倒是边郡之地还有几位实权大王,比如雪山王。
雪山王的封地就在昆岗,在昆岗偏南横西郡。只是昆岗乃不毛之地,州郡形同虚设,也收不上多少财税,近年来基本归雪山王监察。也就是说,只要是昆岗的事,雪山王都管得。
只是昆岗向来无事,甚至四年一度的符会都未必记得起雪山王。据说雪山王一向安心养生,没什么存在感。
只有当昆岗真有事,引得雪山王出手,才能看到这位王的成色如何。
只是,那不怕引动雪山王出手,在昆岗兴风作浪的黑手到底是谁呢?他有什么目的?
总之释放邪煞之气,制造凶兽乃至阴祸,肯定不是好东西吧?
虽然此事远在昆岗,和云州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正邪有别,汤昭仍然十分恼恨。
不紧不慢的骑着六龙车,汤昭突然道:“龟爷,刚刚你给我看得梦境是真的么?”
乌龟从后座的筐里伸出头来,道:“你猜出来了?也是,我也没想瞒你。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汤昭奇道:“亲眼?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乌龟不以为然道:“也就两百年,算很久么?那时我是小乌龟,但也记事了,龙渊那帮家伙的嘴脸我记得一清二楚。”
对了,千年王八万年龟,乌龟的寿命可不能和人比。
汤昭道:“那你就是被放逐在渊底的那一支了?跟着那些跳龙渊的人?”
乌龟道:“那倒不是。我是被放逐的那一支,但那些跳龙渊的人都消失了,除了二祖跟他们一起消失,我们都再没见过他们。你别以为我们只能跟着人类好不好?其实龙渊两拨人打得天翻地覆,我们都没站队,只是觉得自己人打自己人很讨厌而已,两边都烦人。结果他们打完了翻脸,又欺负我们,把我们蛋都拿走了,又赶我们出门,我看着龙渊的人就想吐。”
汤昭道:“那你既然是渊底的那一支,怎么能充当灵使呢?”
乌龟道:“我跟族兄弟换了呗。他们以为把我们两支分开了,其实我们一直都有联系。鼋龟可跟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恨不得三个人分三派。我们都是同族,随便说一说就能内部换位。我们这次出来,就是听说他们要办符会,吹嘘当年的辉煌,给自己脸上擦金粉,心里不爽。要把他们的老底揭出来。”
汤昭想了想,这也不错,梦境里并没有强烈的说那一派有错,只是着重描写了他们怎么内斗残杀,怎么放逐鼋龟的。道,“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那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大嘴巴到处乱说。”
乌龟道:“谁说只有你,自我换了梦之后,以后所有的弟子进旧渊,都能看到同一个梦境。他们出来当然不会跟龙渊直说,龙渊一时也发现不了。但是会后这事必闹得人尽皆知,大部分符剑师都会知道,龙渊的黑历史要臭名昭着啦。哈哈……唉,现在旧渊没了,可惜,可惜。也不知是哪个狗东西弄得,还得龟爷白忙了一场。好在我还有其他同族,他们也有手段,虽然不会闹大,总之要下下这帮衰人的脸皮。”
汤昭好笑,这帮乌龟报仇手段也够小儿科,最多是打脸一级的。不过也是,乌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甚至有点想帮着它们了。
不过,还是不要多事了,符会已成多事之秋,他还是要做好自己的事优先。
他再次问道:“你不知道谁在背后搞事么?”
乌龟恨恨道:“不知道,反正是群混账王八蛋,刚刚差点害死龟爷啊!天杀的瘪犊子,别让龟爷知道你是谁!”
刚刚情势摆明了,巨山跌落,覆巢之下无完卵,汤昭险些就被殃及池鱼,乌龟正在他身边,与他算得上同生共死,汤昭若是死了,它也跟着陪葬。
所以汤昭也不怎么怀疑它,他和王飞同路真是偶然中的偶然,要知道,要不是他的六龙车快,王飞又途中救了豹豹,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