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陌生的背影将那个酒鬼打跑,看着修长有力的手将我从地上拽起又狠狠地摔在车里。我的后背撞在车门上,生疼生疼。
可能是安逸的太久,我对疼痛的敏感度越来越低,就这样的痛都有种委屈到想哭的冲动。
我果然离不开沈佳宁,离开了他,我什么也不是。
我蜷缩着身体,手里死死攥着半截纸钞。
发旧的,带着浓浓的酒臭味。
“你还欠我一半!”我说着,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穿着派大星的睡裙,并没有扣子给我解。
“宋一,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有了个沈佳宁还不够,还要在大街上揽客卖肉吗?”男人愤怒的声音刺穿耳膜,我忽地伸手狠狠地打了过去,可身体却如同透支一般,根本无力承载我的反击,整个人一头栽了过去。
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陌生而又熟悉。
“萧瑾冬,你放我下去!”
“哼,不演了?记得我是谁了?”萧瑾冬嘴角勾起,依旧是薄情寡义的模样,甚至连弧度都没有变。
“是,不演了。在你这种演技鼻祖面前,我这些小儿科,不敢班门弄斧!”我笑,将手里的半截纸钞丢过去,“既然你想要,又何必抢,给你就是,反正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抢得过你!”
“是我长得太丑,还是你眼睛太瞎,五年没见,你还是不敢看我吗?”萧瑾冬伸手去勾我的下巴,我无处可躲,眼神却本能地选择回避,从他那张俊脸上快速划过,自欺欺人地回了句,“还是那么丑,有什么可看的!”
萧瑾冬笑,声音低沉性感,该死的恼人。
“你笑什么?”我狠狠瞪过去,果不其然,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狐狸一般的算计嘲讽一如经年记忆中的模样。
“上周,我跟沈氏签了一份合约,虽然现在的沈氏大不如前,不过看在和你还有点情分,我便顺手帮了一下。本来想跟你讨个人情,谁知道沈佳宁说,他和你早没了瓜葛!”萧瑾冬说到这里忽然又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宋一是个长情的人!”
我伸手撩了下头发,几年没有剪过,长度已经过了腰际,微微的自来卷,浓密而又温暖。沈佳宁说,他最喜欢我的头发,最喜欢我侧头微笑的样子,而我记得,萧瑾冬最讨厌我的头发,讨厌到曾经将我逼在屋子里拿一把锋利的剪刀狠狠地剪得几乎成了板寸。
萧瑾冬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我得意的扬起下巴,“宋一一直是个长情的人,只不过对象不是你,如今也不是沈佳宁!”
下一刻,我的头发就被萧瑾冬狠狠抓住,力度之大,让我不得不更高的扬起下巴。
“宋一,你还是那么讨厌!”
萧瑾冬缓缓逼近,那张脸停在咫尺距离,我几乎能数的清他长长的睫毛,能看的见,那睫毛之下的瞳孔有多么冰冷。
他恨我,恨得理所当然。
如果不是他十八岁那年的车祸,或许,我现在和他的关系,是法定的母子。
我还记得,十岁那年,我被人用十块钱带去市里,送进了奢华至极的萧家老宅,准备给那个病入膏肓的萧老爷子冲喜填房。
其实我很开心,至少我吃了饱饭,睡了很暖的大床,没有人逼着我大冬天站在雪地里,没有人用酒瓶子和皮鞭打我,如果没有萧瑾冬,如果没有他所谓的八字相辅相克,如果没有那场几乎要了我和萧瑾冬命的车祸,我不会是现在的我。
这一次,萧瑾冬没有用锋利的剪刀剪我的头发,他很平静的将我带去了萧家,那个时隔五年,我再也不曾踏足的地方。
“怎么,住了那么久,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
萧瑾冬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俯视着立在玄关的我,一如既往的高傲不可一世,可惜,我不再是十岁的宋一。
“怎么会,我差点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我笑,踢了脚上的拖鞋,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萧瑾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很快就让你如愿以偿!”
我没听明白,却是饿得厉害,既然人家主人说了自便,我没必要客气。
偌大的萧家,连一个佣人都没有。这些年我并未过多去关注,只知道,萧家的动荡比电视剧里那些豪门之争更来得精彩无比。
“我饿了,给我煮面吃!”
我正切着火腿,身后突然传来了萧瑾冬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手里的刀险些直接切在手上。
我回头瞪他,却见他换下西装,穿上了温暖的格子睡衣,灯光柔和了五官,莫名的让人想去亲近。
“怎么?不丑了?”
萧瑾冬伸手捏了下我的脸,嘴角的笑意狡黠。
我愣了一下,回了他一个大白眼,“神经病,饿了自己叫外卖!”
“也好啊,就叫十块钱的牛腩面,我不付钱,直接把你送走抵账!”我手上的动作一顿,眼框莫名发酸,“这么大一个老板,连十块钱都没有!”
我一边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