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愣愣地看着我,完全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
我上前一步,将凶神恶煞进行到极致,“撞我的时候忘了吗?给钱,要不然我跟记者说你特么嫖妓还赖账!”
刘江彻底懵了,眼泪有疑惑一闪而过,最终归于讽刺。“艹,我还真以为是宋一。赶紧滚!”
刘江从钱包里抽出一砸钱摔在我脸上,厌恶地转身想要离开。可惜巷子口,记者已经蜂拥而至,而尽头却已无路可退。
我淡定地弯腰将钱全都捡起来,淡定的被这群人拍了照,淡定的以无比风骚的姿势离开,独留下刘江被一群记者围攻。
身为明星,屁大的事情都能上头条,这是娱乐圈一贯的规则。明星需要流量关注度,而粉丝和吃瓜群众需要茶余饭后的谈资,互惠互利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把我的脑袋放大数倍贴在报纸上,着实让我有些膈应。
“解释!”萧瑾冬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硕大的办公室内,空旷冷寂。顶楼的风景很好,我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别这头望向窗外,阳光,蓝天,高高在上的那种畅快感,可能就是很多人为之争破了头的原因。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看见的就是事实!”我回道,语带挑衅。
“事实是什么,我不需要你说,我自己会去查明。我问的是原因,为什么这么做?别告诉我你大半夜梦游从出租屋去了祥蓉街,还恰好是这么一身打扮!”萧瑾冬冷冷地盯着我,在乎的仿佛从来不是我的生死,而是我这个禁脔有没有给他丢脸有没有被别人染指。
萧瑾冬有洁癖,严重的精神加肉体洁癖,可我却从来也做不到真的背叛。
我在心里狠狠地逼视着自己,面上笑的却越发挑衅,“不为什么,萧总有霍总监这样的美人每天陪伴,我空房寂寞,出来找个乐子不行吗?”
“宋一,你给我好好说话!”萧瑾冬皱眉,显然对我的说辞一个字都不信。
“好好说也是这样,我被人上了,还挣到了钱。你看,我根本不需要你养,我自己养活自己就挺好的!”我从兜里掏出一扎钱摔在了萧瑾冬的面前,看着他无比阴沉的脸,得意异常。
萧瑾冬冷冷地盯着我,片刻后伸手摁了桌上的电话,“把刘江废了!”
简单的五个字,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去亲耳听听别人怎么说就这样决定了别人的生死,蛮横霸道的让人咬牙切齿。
“叫染霜过来!”又是五个字,决定了我的未来。
我慌了,猛地站起身往外走,萧瑾冬的声音却在身后淡淡响起,“你觉得逃走有意义?”
宋一,除非我死,否则,你哪里也去不了。萧瑾冬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动,我愣在原地,浑身颤抖。我不能让他把我再交到染霜手里,我不知道,这一次染霜会给我讲什么故事,而我是不是还有这个勇气再次醒来。
“萧瑾冬,上我的人不是刘江而是萧满军,你不是要泄愤吗?去吧萧满军杀了!”我回头死死瞪着萧瑾冬。
萧瑾冬靠在老板椅上,姿势优雅地点了根烟,烟雾吞吐之间,有话传来,“宋一,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包括你。萧家的事,你如果再想插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连床都下不来,你不信,可以试试!”
我的计划在萧瑾冬面前从来都如小孩子过家家般幼稚,仿佛他是一座山,而我只是山前光着屁股翻滚的幼童,他想我死,易如反掌。
“萧瑾冬,我已经醒了,什么都记得了,包括那场车祸!”我一步一步走向对方,目光炽热悲伤。
萧瑾冬指间的烟火燃烧着,纹丝不动。
“萧瑾冬,你想我死的,那场车祸就是推我去死的。因为我妨碍了你的路,可你为什么没狠下心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也不用经历这些年的痛苦。”
“那你那?宋一,那把剪刀明明可以插进这里的!”萧瑾冬夹着烟圈,指尖点在自己的胸口,燃尽的烟灰飘然而落,掉在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上,如同过往的岁月,已不可追。
我愣住,随即笑的自嘲,“因为不舍得!萧瑾冬,我不舍得!”
眼眶里的泪一颗颗落下,我眨了眨眼睛,努力去看清萧瑾冬的脸,还有她眼神中难以掩饰的惊愕。这一刻,我知道,我赢了。
染霜没有来,胡夏去来了,只不过她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刘江。
“萧先生,您不能毁了刘江!”胡夏没有看我,问的焦急而又直接,桌子上我那张硕大的头像,甚至都不曾存在。
“你是谁?”萧瑾冬冷笑,胡夏的身体在这一刻猛地颤抖,我甚至都能听见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的咔嚓声。
“萧先生,我是胡夏,刘江新电影的编剧,这部电影的剧本,我和宋一熬了七天,而且,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从理论到实践的机会,萧先生,我求您了,看在宋一的面子上,不要毁了刘江!”胡夏突然跪在地上,脊背挺直,而头却死死低着,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萧瑾冬的目光望向我,微微挑着的眉梢带着几分询问,又带着几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