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摇头,不想承认我内心的懦弱和卑劣。不想承认,我在萧瑾冬的别墅里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认出了她,不想承认,萧满军在强暴她的时候,就认出了她。
“我没有!”
“你有,你看不得我比你漂亮,比你优秀,你不能攀比,只能将我毁掉,就连当初引导古家找到我的时候也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宋沉,我没有!”我疯狂的抵触心理的阴暗,不想看见宋沉口中描述的那个我。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提我报仇,为什么不杀了萧家所有的人,为什么不把那个人间炼狱公诸于众!宋一,说到底是你懦弱,是你贪慕虚荣,是你爱上了萧瑾冬!”宋沉的眸子如血一般,她嘶吼着,伸着长长指甲的手过来掐我。
我惊恐万分,激励抗拒,手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菜刀,一把生锈的菜刀。场景陡然间变回了我曾经的那个家。依旧破败,依旧昏暗,依旧有一个鼾声如雷睡的和死猪一样的男人。
“是你,是你!”我恨极,握着菜刀指着床上撅着屁股满身腥臭的男人,“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宋沉不会死,我不会遇见萧瑾冬。是你,该死的人是你!”
我的脑子不受控制,挥舞着手里的菜刀直接劈了下去,却在半路被一只大手死死握住。
“宋一,不要,她是你的父亲!”萧瑾冬赫然出现,稚嫩的脸上已经渐有英气,焦急的眸子不似现在的冷漠无情。
“他不是,他就是个禽兽,是个禽兽!”我看着萧瑾冬的脸,拼命的挣扎。
萧瑾冬被我一把推开,我大喊一声闭着眼一刀劈了过去,我听见了刀锋滑过皮肉的声音,听见了血液从人体里留下来的叮咚声。
我无比畅快,畅快的甚至想要高歌一曲。
那个人死了,死的太好了。他死了,我就解脱了。我解脱了。
我仰天大笑,脸上却陡然挨了一巴掌,狠狠地打醒了我。我猛地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本能地我大叫了一声萧瑾冬。
可是眼前的人并不是萧瑾冬而是手里拎着一把生锈菜刀的我的那个父亲。
“你个小贱人,和你那个荡妇娘一样,一样欠操!”他猛地将菜刀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我吓得瑟缩,下意识的往后退,腿却一下子撞在了椅子上,身体不受控制直接摔倒在地。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设施并不是萧家,我再看向一步步逼近的人,他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对,这是梦,是梦。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渴望着一睁开就能看到光明。可是没有,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我的衣服被人一把扯开。
“小贱人,老子养你这么大,却被萧家的人轮番占了便宜,他们不是不给我钱吗?那老子就给他们填填堵。哈哈哈哈,小贱人,发育的还挺好。贱人,贱人!”
我惊恐的看着正一边骂着一边脱自己衣服的男人,我气的大喊,“你是我的父亲,你这样是乱伦,是要遭天谴的!”
“艹,老子才不是你爹!要不是老子查出来不育症,还真特么让你那个贱人娘给骗了。让老子白白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老子总归得要点利息才能对得起自己!”
脏污的大手,带着浓烈的劣质烟草的味道,直冲而来,我瑟缩着后退,拼了命的挣扎,衣服被撕破了,露了胸,露了背,露了腿,露了所有。
从未有过的耻辱逼得我疯狂,我想要自杀,摸起了那把生锈的菜刀。却不知道为何,插进了扑上来的男人的胸口。
他牟然睁大的眼睛,眼里的不甘和愤怒,贪婪和欲望,全在在一滴滴鲜血留下来的时候,渐渐冷却。
他死了,是真的死了。
被我杀了,我杀了自己的父亲,在福海区上人路521号!
原来我真的是个杀人犯!原来这就是萧瑾冬隐瞒了我的那部分真相,我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我一个人穿着满是鲜血的衣服走在黑暗里,我的世界仿佛从来都没有过光明,从来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去死那?就好像霍如说的,死在囚禁了我五年的那间别墅里,死在染霜的诊疗室里,死在有着美好幻想的沈佳宁的怀里,死在过去里。
那样,我就不用看到宋沉的死,不用寻找什么狗屁的真相,不用再面对自己的心,不用一直一直这样,寂寞孤单的活着。
“一一,乖,醒来吧!”
有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脑海中响起。我周围的黑暗也仿佛被碎掉的东西硬生生割破,有刺眼的光从缝隙之中透过来,将所有黑暗驱赶。我看到一只手,一只像极了很久很久之前宋沉的那只手。
她说,一一,你跟我来,我带你奔向自由。
我满怀希望,带着艳羡看着她的白色纱裙在蝴蝶之间飞舞。我没有嫉妒,没有恨,没有那些负面到恐怖的情绪。我相信她,相信她能带我奔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