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冬喝了一些酒,却并没有醉,身上的西装,还带着陌生的香水味道。我原本是最讨厌的,一如我记忆错乱的那几年里,我对臆想出来的阿宁一样的厌恶。
萧瑾冬似乎太熟悉我的厌恶,在门口将西装脱了直接丢给了仆人,说了一句话,“扔了!”
我本还想着生气的,可是看着他略显执拗的表情,突然觉得特别可爱,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没了,嘴角的笑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的。
萧瑾冬抱着我,酒气荡漾在鼻尖,他问我,“宋一,生气了吗?”
我摇头,在这个时候我并不想用矫情来打扰温情。我回抱着他,我问他,“萧瑾冬,你累不累!”
萧瑾冬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笑的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说话,我也跟着他笑,这个问题其实很愚蠢,在萧瑾冬还没有成年的时候,我曾经对着那样执拗努力的少年说,“萧瑾冬,你已经是全年级第一了,你不要那么累!”
如今很多年过去,我却还在纠结这一点,岂不是很可笑。
“算了,如果你执意这么走,那我陪你便是!我的命本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本也该在我十岁那年的夜里被老天收去的,它不依,偏让我遇见你,估计前世,我欠了你很多很多钱,就连老天也觉得,我如此好命的死去,太便宜我了!”
我的鼻子有些酸涩,心里心疼的难受。或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顾青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萧瑾冬这些年是如何走来的,虽然我看不懂他为何而继续,可是,我心疼,我不舍,这些情绪,我对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么走有什么不好吗?”萧瑾冬依旧抱着我,声音闷闷的传来,带着几分微醺,“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一一踩在脚下,将那些自以为高贵的不可一世的人的嘴脸全都揭露,让人间,所见所闻全都是阴暗,人间变成地狱,到时候,是人是鬼又有谁在乎!”
我扬起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满脸。
萧瑾冬的心,可能就是那一团黑,在还是少年的时候,在萧老爷子变态的行为下,早就没了红色。他不善良,不妥协,他偏执变态,他的欲望如山如海。
“对,是人是鬼谁会在乎!萧瑾冬,无论走到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萧瑾冬没有回答,冰冷的唇猛烈的吻上我的,我仰着头,用最契合的姿态迎接着。我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身体甚至因为想象还瑟瑟发抖,可我不能拒绝,不忍拒绝,即便这可能并不包含爱。
一夜缠绵,我不知道被萧瑾冬要了多少次,身体倦怠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我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听着有脚步声从远及近,我听着萧瑾冬的声音在床边响起,他说,“宋一,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我的意识陷入昏睡,萧瑾冬什么时候睡的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浴室洗澡,又被胡夏的夺命电话给吵得头疼。
我迷迷糊糊下楼,仆人递过来的补汤我看都没看就仰头喝了,因为我需要体力,去迎接新的一天。
到东晋的时候,恰好遇见了霍水仙。她一袭淡灰色的职业套装,勾勒着玲珑的身段,高傲的小巴高高扬起,用眼角瞥我一眼,抬起手勾了一下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我看到她手指上硕大的鸽子蛋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
我想起萧瑾冬房间里那个破旧的音乐盒,想起那个随着音乐起舞的公主,想起公主头上那个小的可怜的钻戒。
“宋编辑?昨晚的宴会你怎么走的那么早,没有看到后面精彩的场面,实在是可惜!”霍水仙和我一起等电梯,凉凉的开口,嫣红的嘴唇勾着幸福的弧度。
“那还真是可惜!”我如此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霍水仙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和她同时迈步进去,彼此的肩膀有了短暂的摩擦,霍水仙的秘书登时怒了,“宋编辑,你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
我冷冷的看向对方,“我什么身份你说说,我还真的不清楚!”
“你!”秘书气的炸毛,霍水仙却摆了摆手,“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和她一般见识,对了,我今天下午约了顾导,你把其他的事项都推了!”
秘书点头,“顾导和东晋合作,的确是个明智之举,我听说崔氏最近闹得有些大,好几个股东都嚷嚷着让崔刚下台那!上一次的电影,他竟然还和我们东晋抢档期,也不看看咱们霍总监背后站着的是谁!”
霍水仙抿着嘴,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我这才知道,郑苗苗和刘江志强拍的电影,之所以票房惨淡,是因为崔刚从中做了手脚。不过,到底因为崔刚要对东晋下手,还是因为,那个参演的人里面有郑方舟的女儿,这一点我抱有怀疑。只不过,我再一次佩服萧瑾冬的算计,无论是处于哪一点,他在这其中的所有行动都会变得合情合理,而且,并没有将我拉进去。
我笑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