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块的走穴费用,果然是低档到极点。
酒店选的不错,高档文艺,可是,参加的人,除了暴发户还是暴发户。果然,人最缺什么,便会对这些东西趋之若鹜。
我在一群妖娆性感就差脱光了分开大腿的野模里面,成了鹤立鸡群的存在。我看到那些暴发户的眼睛都直了,却又不得不保持着互相最看不上的假清高。
我酒量不错,而王璇也不错。我看着穿的跟个野鸡一样的王璇,有种同病相怜既可笑又可悲的感觉。
从晚上七点半,到夜里十一点,我们各人收获了五千块的出场费以及将近万元的小费。我坐在王璇的车里,听着她破口大骂那群猪一样的男人,以及无比厌恶的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脸和手。
我恶心至极,身体空荡荡的,想吐都没有东西。
“我饿了!”在王璇问候了对方的十八代祖宗之后,我开口说道,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馄饨摊,“我们吃那个吧!”
王璇愣了愣,却是乖乖的把车子停了下来。我们两个衣着怪异的人就大刺刺的坐在污垢油腻的凳子上,一人捧着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吃的跟傻子没什么分别。
这个时间,馄饨摊上并没有其他人,老板是对夫妻,时不时的拿眼看着我们,又窃窃私语。
王璇吃着吃着,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娘的,姑奶奶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我反问,将勺子里最后一颗馄饨放进嘴里,满满的肉香似乎填充了身体的空虚,我有了力气反讽。
“我特么要不是为了看着你,你觉得我回去?老娘什么都没有就特么钱多!”王璇说的像个社会大姐大。
我抑制不住咯咯笑得起来,“王璇,你那么有钱,给我一点不好吗?”
王璇瞪我,“萧瑾冬那么有钱,你去要点不好吗?”
我摇头,“不好!”
王璇点头,“也不好!”
王璇的家世,我从来没有问过,也不想问,我害怕她会和胡夏一样,在我知道所有底细之后,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不见。
“下一次,不要再陪我去了。如果我不能自保,那也是活该!”我低下头,勺子搅动着馄饨汤,绿绿的菜叶混合着红红的辣椒油,我端起来,一饮而尽,辛辣刺激着嗓子,我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整个身体都蜷缩成虾米,咳嗽的似乎心都要出来了。
王璇伸手拍我的背,许久许久才道,“我的钱,没了!”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没了,也没有再说其他。我捋顺了气,用自己挣的钱付账,起身回到车上。王璇将车子开的平稳而快,回到公寓的时候,老四歪在门口,睡的昏昏沉沉。
王璇踢了踢他,他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我和王璇,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其实他还不错!”王璇对着老四消失的背影说。
“是吗?”我开门,将她关在外面,“喜欢就去追!”
王璇有片刻的怔愣,随即炸毛一般跳起来,却被我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我听见她啪啪的敲门声,气愤到不行的踹门声,最后愤愤离开的脚步声。
我跌坐在门内,所有的精气神都抽走了一般。
当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了萧瑾冬满身鲜血的将困着我的笼子打开,他跟我说,宋一,你走吧!
我很想大声笑他,甩他一句老娘早就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可是我看着他满身的血渍,心却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我几乎是从噩梦中惊醒的一般,醒来的时候,满身臭汗。我洗了澡,将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买了果篮拿着昨晚上所有的钱去了医院,被骂依旧是肯定的。只不过这一次沈涛醒了,看见我的时候,带着惊喜和担忧,制止了妇人毫无文化内涵的咆哮交流。
“妈,我和可人说会话,你给我去买些吃的回来好不好?”沈涛笑的很是乖巧,那妇人看着他,眼眶突然间就红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竟是听话的走了。
那妇人走了之后,沈涛才道,“对不起啊,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出了事,等于要了她的命,她会做出疯狂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伤害了你,我替她跟你道歉!”
我摇头,眼泪却抑制不住冒了出来。
“你别哭啊?”沈涛慌了,挣扎着起身要给我擦眼泪,我慌忙躲开,他的眼神有些受伤,手僵持在半空,片刻后放下来,耷拉着脑袋自嘲道,“我知道,你嫌我脏!”
我再次摇头,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没事的!”沈涛抬起头,慌乱的擦了擦眼泪,“我没事的,可人,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做傻事的。我知道,我这样的人,你是看不上的!我知道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心里的悲愤上升到顶点,我猛地附身将沈涛抱住,抱的死死的,随即嚎啕大哭。
沈涛愣了愣,回抱我,声音温柔胆怯,透着不确定。
“可人,你,你不嫌我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