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曾经想过,等我死的时候,会不会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年轻的时候因为羞耻,因为自尊,恨不能将那些过去全都掩埋,如同八岁时候的萧瑾冬,以为,死去便代表结束
如今我坐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闪光灯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环境,可我突然间,却想说了。
想将被所有人诟病猜疑的过去,一一道来。
我看向顾青,顾青依旧很担心的样子,那姿态,仿佛随时都可以带我走,不管不顾。我心里有些暖,咧开嘴对着他笑,他用唇形回了我一句,“白痴!”
“你们这么吵,我没办法好好讲故事。我既然出现在这里,各位心里的疑问,我都会解答,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听我把过去讲完,听完之后,你们如果还有疑问,再问不迟!”
我看着面前熙攘的人群,淡淡说道。
可能是我此刻的态度让她们有了些许的心安,人群的喧哗渐渐停住。我环顾四周,开始我的演讲。
其实我的故事,原本我觉得会很长很长,足够让薛让或者顾导再拍一部电影。可是说起来,却只用了短短的半个小时。
我有些感叹,说完后自己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在思考着我的故事,或者说我故事的真实性。可我指名道姓的,丝毫没有破绽。
我不是傻子,有些事情,我自然知道不能说,比如关于萧瑾冬的一切。
当然,那群记者也不是傻子,我不说不代表他们不问。
“宋小姐,你的故事我们听完了,不知道宋小姐现在可不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其中一人站起来,目光沉静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你问!”
“宋小姐说萧家老爷子买卖女子冲喜续命,这件事是否有证据?”
我笑了笑,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在这里,你们还要什么证据。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被人像牲口一样的变卖,你觉得牲口还会跟卖家要发票吗?”
那人脸色有些红,咳嗽一声立刻反驳,“那你如何证明自己就是被买卖冲喜的女子之一?”
“那你又如何确定,我就是萧老爷子的小妾,被萧瑾冬藏着这么多年,如今藏不住了,被扣上了乱伦的帽子?”
那人被我问的哑口无言,说到底,这场闹剧里谁也没有证据。他们这群人就算是掘地三尺把萧老爷子的墓给挖开,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
他有些忿忿不平的坐下,另一个人有快速站起来,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问我,“宋小姐刚刚说的没错,过去的身份没办法证明了。宋小姐在萧家族谱里也没有名字,在户籍档案中更是查不到。我不纠结这一点,我问另一个问题。宋小姐对于霍小姐指控杀人的事情,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微微垂下眼帘,样子有些可怜。杀人的事情,这个有太多蛛丝马迹。我不可能完全隐藏,却也不可能承认所有。
顾青以为我为难,想要开口被我一把拽住。
沉默片刻,我重新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其实,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记者!”
全场哗然,我又到,“你讲了那个故事,你们其实并不信,或者说,并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在里面。”
“宋小姐这是要拒绝回答?”那人目光犀利。
我笑了笑,眼泪却适时地滑了下来,我抬起手,擦了擦,不用看我都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楚楚可怜,悲戚怜人。
“我说过,我今天会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我的确杀过人!”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又开始骚动。我不说话等着他们安静下来,果然,很快所有人又都看向了我。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故事里的另一个人,我的养父!不,确切来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我法律上的父亲还是我的养父。因为,没有人给我答案,我只在被他拿着皮鞭抽得满身是伤的时候才会听到他质疑我出身的话。可那些话,对于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可能。后来,他辗转打到我在萧家,还以为我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
我苦笑,眼泪再次滑落,“我杀了他,用一把生锈的刀,狠狠地插在了他的胸口。”
“宋小姐知不知道这些话将代表什么?”那人又问。
我点头,“知道,这是犯罪。我也为此收到了惩罚,我被关进精神病医院里整整五年。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查,也可以现在找人来给我做检查,看看我是不是一直都在服用精神类药物控制情绪!”
我的这些话他们并没有多少震惊,似乎早就知道我的状况。
那人不依不饶,“宋小姐说的这件事,并不是我要问的。我听说,萧老爷子死的时候,你也在场,可有什么解释的?”
我看向对方,眸光中带了几分诡异的笑,那人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平静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