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救我的人，是他

染霜和阿秀的话几乎让我毛骨悚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瞬家炸裂开来。蜂拥而来的陌生记忆将我的整个脑袋填充的如同要爆裂一般。我的双手被人止住，脸捂着脑袋的举动都做不了，只能痛苦的在原地疯狂的摇着头。

“咦，她这是怎么了？我明明给她做过系统的检查，她并没有任何问题！”阿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的眼前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我看不太清楚，挣扎着无法从这漩涡中逃离出来。

“是她的记忆，被封锁住的记忆恢复了！”染霜的声音很平静。

“什么记忆？”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老师改造她的记忆。老师的失踪太过突然，我根本没有掌握任何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在萧老爷子的手里有他所有的研究资料。而当时，我，我选择了萧瑾冬，对他无条件的支持，所以宋一因为杀人的事情被刺激的精神崩溃的时候，他让我帮她用药物和催眠术抹掉她的记忆，我并没有任何怀疑。现在想来，原来很早，萧瑾冬就知道了一切，我甚至怀疑，老师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不了解萧瑾冬那个人，他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以前我欣赏他这种狠辣，他让我相信，在萧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却没想到，他会用自己的身体来救这个女人！”

“自己的身体？”

“我今天见过他，这段时间，他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同我们一样，甚至，更严重！”

“你，你是说，他，他也是老师失败的试验品？”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我的脑袋乱哄哄的根本就没办法思考，可是那些脑海中陌生的场面一遍遍的冲洗而来，再加上这些人的话，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剧本，另一场戏。

十几岁的男孩，带着不同于年龄的坚毅，手里拉着一个苍白脆弱的女孩，他们身上都穿着奇怪的衣服，他们奔跑在长长的走廊里，身后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模糊人影，手里拿着针剂，疯狂而来。

是谁？

我陷入昏迷的时候，伸手下意识的想去拨开眼前迷雾般的东西，却徒劳无功，沉入黑暗。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萧瑾冬苍白着一张小脸抱着我，他说，一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看见他手里有鲜红的血在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我看到自己尖叫着推开他缩在了角落里。我疯了一把打着他，我说，你滚，你这个魔鬼，你是杀人凶手，你是魔鬼。

我看着他拿了长长的针剂打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到他那双痛哭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

再然后，我看到了一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怀表，在我的面前不停的荡漾着，我耳边听着有人再给我讲故事，如电脑机械的女生，将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输入到空白的大脑之中。

而我，是谁？

我看到了有人带着只有十岁的我走入了萧家的老宅，见到了那个形容枯槁却又有着一双鹰眼的老人面前，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诡异苍白的男人，他明明很老，却有着一张没有丝毫皱眉的脸，想聊斋中的画皮鬼。

我是来给老爷子冲喜的，在冲喜之前被打了针做了全身的检查，和我一起的还有很多人，被关在窄小的地下室内。陆陆续续有人死去，我木然的看着，甚至忘记了悲喜。唯一能给我慰藉的就是那丰盛无比的饭菜，让我不至于饥饿。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似乎都死了。又似乎被很多人拉去了不同的地方，我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阳台上冷漠的少年。

我咧嘴笑，觉得比我见到的所有食物都要干净，我冲动的扑过去，不小心拔下来少年身上的睡裤，我被那少年扎破了大腿，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我说，“你一定很好吃！”

我突然间咧嘴笑了起来，眼前的黑暗瞬间消失。疼痛让我本能的皱起眉头，想要做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人呈大字型束缚在一张冰冷的床上，而四周，全是白色。

我即将被人解剖，或者用更加残忍的方式进行活体实验。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那是一种病毒的抗体，是一种被那个画皮鬼一样的男人定义为可以改变基因，改变生死轮回的病毒的抗体。

人的欲望究竟有多大，并不是金钱权势就能够填补的。当人脱离了这些所谓的物质欲望之后，紧随而至的就是对生的眷恋，而这种眷恋一旦到达一种病态的地步，就会成为疯子。

而这样的疯子，从古至今，从来都不缺。

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我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让我对这样病态的渴望完全无法理解。长命百岁？哼，活着看着周围的人全都变成怪物？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连生与死都可以被人掌控，那么等到完成这一欲望之后，他们下一步还能想要什么？

没有了，其实有时候，死，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