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动作下来,尽管春天的夜晚仍然清凉,马晓光已经出了一把汗水。
仔细检查过身上的装备和周边的情况,马晓光爬进了老虎窗。
双脚轻轻落地,是一种坚硬的踏实感——是水泥预制板,应该是在原来仓库的屋顶下面加的一层,这老虎窗就在一个通风的口的旁边,马晓光心下稍定,摸出手电筒打开,前面黑森森的只有一束光,不时有一个小小的黑影钻过去,那是黑暗里常见的动物——老鼠,既然有老鼠,证明上面基本没有人来,暂时是安全的,马晓光心下稍安。
沿着通风道往前,慢慢地沿着仓库顶板爬了一圈,透过各个通风口观察,马晓光大致对仓库的各部分位置有了大概的了解,大门旁边是一间临时搭建类似后世值班室的门房,门房后面又是一道铁门,铁门后面是条走廊,走廊两边是几个隔间,是办公室的布局。
每一间办公室都锁着门,要一间间撬锁开门有些不现实,马晓光记得法证之父艾德蒙?罗卡说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他有自知之明,自问没有踏雪无痕的本事,也不敢保证能够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只能尽量减少暴露的机会,此次行动和上次抢劫洋行仓库不同,这回是秘密探查,虽然不能保证完全了无痕迹,至少尽量避免吧。
走廊两侧每个办公室大致情况差不多,只是最里间在走廊尽头,有一间办公室要略大些,上面有块小木牌写着“会长室”,抓鱼抓大鱼,看来今天就探探这个“会长室”吧。
摸索着通风管道,来到“会长室”的顶部,通过通气窗往下看,下面没有亮灯,又屏住呼吸仔细地听了几分钟,确定下面无人,守卫也没有被惊动,马晓光拿出了工具。
轻轻地拧下通气窗的四角螺栓,又仔细摸索了一下,没有其他机关和设置,轻轻屏气一提,通气窗卸了下来。
没有着急跳下去,马晓光检查了一下手套,然后给鞋子套上缝好的布制鞋套,再用纱布蒙上手电——较少光线散射。
再次确定安全无虞,马晓光双手抓住水泥预制楼板,双脚轻轻地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猫着腰等了约一分钟的样子,确信没有惊动守卫,马晓光开始仔细地搜索这件“会长室”。
办公室左侧是装了双重铁栅栏的双重窗户,外层用的是毛玻璃,里面是普通的平光玻璃,这样可以保证必要的时候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随时观察窗外。
窗边是一套简洁的日式沙发,没有什么灰尘,看样子时常有人使用。
右侧是和后方是墙壁,看样子明显做了加厚,说不定有夹万——马晓光暗自揣测。右侧和后方的墙壁前是两个巨大的书架,上面都是各种书籍。
正前面是办公室的门,厚重的木门已经用钥匙反锁,除非有钥匙,否则既出不去,也进不来。
办公室正中是一个大办公桌,桌上有许多文件和摆设。摆设和一般办公桌没有区别。
老牌的特工都会对自己的办公室、住所这些私密地方留下暗记,除非不动,否则必然留下痕迹,所以马晓光跳下天花板之后没有动办公室里任何摆设。
一点也不动那是不可能的,要不费那么大劲不白来了,马晓光仔细看了一下,慢慢地朝办公桌靠近。
办公桌左边是堆放了约一尺高的文件,看封面大多是“通源洋行”的生意上的文件。
桌子左上角是一盏民国时期常见的绿色灯罩铜制台灯,正前方是笔筒,右上角是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本来没有什么出奇,但是照片上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范振邦!
照片上有三个人,范振邦居右,中间是一个中年人,中等身材,窄长的脸型,面容苍白,身着西装,手中拿着一根手杖,左边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也是身着西装,也没有其它明显特征。
马晓光心里暗暗思虑了一会儿,似乎有所明悟,又似乎陷入一个迷局……
情况紧急,没有更多的时间思量,马晓光拿出黑布,罩住照片和手电,摸出随身的相机,把这幅照片翻拍下来。
拍完照片,小心地收起相机,蒙上手电,藏好黑布,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的动作,确信没有挪动任何物品之后又继续开始搜索。
桌面左边是一沓空白稿纸,表面看也没有特殊之处,但是凑近之后仔细观察,却发现上面有钢笔书写的印痕。
马晓光小心翼翼地从稿纸的最后撕下一张,拿出身上的铅笔,把文字拓印下来,来不及细看,把稿纸原样归位之后,把拓印的纸贴身放好。
不能做过多的停留,马晓光对自己说,由于光线太暗,相机无法拍下整个办公室的情形,马晓光只能把办公室的布制再次仔细观察一番,准备回去后画下来,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不能惊动这里的主人,否则自己这一番折腾就白费了。
轻轻一跃跳上了天花板,又小心地将通风窗装上,确定没有更多的纰漏之后,马晓光很快地爬出了老虎窗,爬出去的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