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电话里老周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莫非马老板的猪脚光环耀眼,隔着电话线都让人感觉到了压力?
挂了电话,略一思量,左右现在无事,辰光还不算晚,叫上胖子,打电话约了一辆出租汽车,两人来到了老周家里。
见马老板说话工夫就到,周祥生满脸尽是歉意,连忙将二人请到书房奉茶。
“周老板,你年纪长我一些,我冒昧称您一声大哥,这大哥有事,怎么不告诉兄弟,难不成是怕我这兄弟拖您后腿?”马老板佯做生气道。
“不敢,不敢,只是兄弟,此次的事情的确十分棘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左右就是钱的事情。”周祥生宽慰马老板道。
“周大哥,前几日,我才麻烦了余林给有个拉车的朋友找了一份活计,知道大哥日理万机所以些许小事,就没有惊动您,但你我既然兄弟相称,有什么事情就要一起分担,哪有光拿好处的道理?”马老板正色说道。
“对,周老板,马老板的为人您是清楚的,他可是个有担当的人。”胖子在一旁也助攻道。
“唉,事情是这样的,二位兄弟知道,我这车行生意是不错的,最近已经新购一些汽车,准备做大一些,不过却接到了三鑫公司芮庆荣的电话,说要入股……”周祥生叹道。
“就是那个——细崽?芮庆荣?”胖子帮马老板问道。
“对,就是这个什么都干的芮庆荣。”周祥生有些愁眉不展地说道。
说起这芮庆荣可也是个角色,他可是大亨杜月笙的“八大金刚”之一,此人最早在沪市街头卖烟,同时帮别人兑换零钱,做这个生意发不了大财,只能糊口,望着沪市富人们灯红酒绿的生活,芮庆荣觉得与其这样不如拼死一搏,他身材矮小,做不得苦力,由于没有什么人脉,最后只能给洋人当狗腿子,这种行当在国民眼中是很下三滥的,所以江湖上称之为”细崽”。
后来,因为调戏家里的女仆,被洋人赶走以后在,芮庆荣在沪西曹家渡一带和一群混混为伍,危害乡里,后来又拜在青帮大佬季云清门下,在季云清手下,他做了不少坏事情,可是得到的好处很少,这芮庆荣是个欺师灭祖的人,分赃不均居然要干掉季云清。所以,后来芮庆荣一气之下又改换门庭,改投了三大亨之一的杜先生——杜月笙门下,慢慢地竟然也混出名堂来了。
所以,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周,接到芮庆荣要入股的消息,知道这可是夜猫子进宅——准没好事,故此有些无计可施,自然愁眉不展了。
“不就是个混混吗,大哥无须担心,看得起我的话,兄弟给你摆平这个芮庆荣。”马老板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兄弟,这沪市江湖上的水深得很,你莫管。”周祥生反而劝马老板道。
“开玩笑,这沪市又不是他姓芮的,我倒要看看是这帮流氓横,还是国民政府的手段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马老板狠劲上来了,恶狠狠地说道。
从老周家里出来,胖子有些不很确定地问道:“老板,你果真要对付那个细崽?”
“他算那颗葱,老子要找杜月笙。”马老板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
胖子看着马老板狰狞的样子,不过却有些了然了,马老板不是个属疯狗的,逮谁咬谁,马老板是看准了再咬,一咬一个准。
当下也不再劝,左右马老板决定了咬谁,大家看他眼色行事就是,反正他个子比自己高,天塌下来他先顶着。
几天后,法租界亨利路,三鑫公司。
大佬杜月笙的桌上放着一张拜帖和若干礼物,拜帖是美国天马洋行的,礼物则一般般——一些不值钱的洋玩意。
“先生,这些美国佬,见还是不见。”门下高参陆京石见杜月笙没有说话,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不知道他们什么路数,京石你先代我见一下,看看再说。”杜月笙能从街边卖水果小贩的混到大亨,可不像某些人那样无脑。
次日,马老板和胖子在“恒社”见到了陆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