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长者熟练地将羊肉切成小块,但有一点不会剁碎骨头,据说这是蒙古族人对羊的尊重。
传说中,羊肉上最为美味的部位在尾巴上,只见长者拿起粗肥的羊尾巴,用小刀娴熟地将上面的肉剃下,最后只剩下细细的一段羊尾巴骨头。
长者把剃下的肉递给了每一位宾客。
德勒大喇嘛面前的自然是最美味、最肥腻的羊尾,好在大喇嘛佛法高深,谢过长者和主人之后,欣然吃下了这冒着肥油的羊尾。
马长官这一下算是彻底服气了,难怪人家多吉上师一眼就相中了德勒大喇嘛。
就凭大喇嘛这宠辱不惊,举重若轻的做派,自己就大大的不如了,吃肉更是乌龟撵兔子——赶不上啊。
看来一切果然自有缘法!
不过马长官还是有点担心,要是待会吃饱喝足,王爷和王妃要请教佛法那可就穿帮了,自己这帮假佛爷,会不会被当场拿下?
这可真是肉好吃,经难念啊!
四位佛爷似乎又有佛祖庇佑,宴会之后,大家喝了一会儿茶,王妃便有些不胜酒力,说是头晕!
王爷见状,自是连连向四位高僧告罪,说是今日王妃欠安,四位高僧也是鞍马劳顿,大家改日再研讨佛理,便让王府的亲信副官张元新代为招呼几位高僧。
四位高僧闻言,心里却是长舒一口气,起身恭送王爷和王妃。
随后,张元新自是侍奉四位高僧回延福寺休息。
王府距延福寺本就很近,不久便来到佛爷们休息的僧寮。
“四位高僧辛苦,今日不巧得很,王妃突感不适,在下正好也有些佛理想请教……”还没等四位佛爷说上句客气话,张元新便一下闪进了僧寮的小院。
客人都进去了,主人自然只能亦步亦趋。
大家坐下,却是有点尴尬的沉默,没办法在场的四位,有两位倒是会蒙语也略懂佛理,问题万一人家问的高深佛理,这可一下就穿帮了,这可真是本难念的经啊!
另外两位倒是一点没着慌了,坐在那里老神在在。
“张副官,就别绷着了,王爷让你老人家过来,有什么吩咐只管明言便是!”坐在最下首的小喇嘛马老板出声说话了。
“呵呵,这位长官好眼力,不愧是金陵来的人!”张元新闻言也是一笑说道。
“怕是乌查宴的时候,或者我们一登门就已经知道了吧。”马晓光笑道。
“不摆乌查宴可说不过去,一则是高僧大德,二则……”张元新边说边捧着手中的茶碗品着茶,脸上则是玩味的笑容。
“明白了,王爷却是小心。”马老板闻言沉声道。
“这也不能怪王爷,是这里的情形错综复杂,既有霓虹国人,德王的人,还有对我们这边觊觎已久的马家,他们可信天方教……和国府未必一条心。但是苍天可鉴,王爷对民国可是忠心耿耿,很多事情乃是形势所迫!”张元新肃然说道。
“明白了,王爷的经看来更难念,所以才如此这般呐。”马晓光也是叹道。
两人的问答,却让其余三人有点一头雾水。
原来阿拉善亲王如此也是形势所逼,这里和不远的额济纳虽然荒僻,却又都是战略要冲,所以图谋的人不少,既有远在千里外的德王,还有狼子野心的霓虹人,宁省的军阀马洪奎也是打着主意。
要说德王和马姓军阀还是本国的人,更悲催的是,对于霓虹国人在这里公开活动,横行无忌,国府却“无权”过问,因为当时居住在华夏的日本侨民及在日本统治下的朝鲜侨民都因为外交豁免权不接受国府的管理,也不接受华夏法律的约束,所以阿拉善的鬼子间谍才那么猖狂。
张元新一番解说,大家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才心下了然,也理解了马老板为什么要大家扮喇嘛了。
这地界,佛爷的法旨比国府的命令好使。
“眼下,诸位要注意的首要就是德王的电台,他们的台长叫王成华,报务员是徐厚天,他们既是德王的人,和霓虹人也有勾结,电台很好找,城里都能看见天线……”张元新的言语中有些不忿,更有些无奈。
“好了,多谢张副官,我们接下来便会仔细查探日谍的电台,还请转告王爷,请相信我们!”
“那是自然,诸位但有所需,王爷一定全力配合。”张元新说罢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便起身告辞。
送走了张元新,马晓光回到僧寮,胖子马上问道:“少爷,是不是去查电台?”
马晓光闻言笑道:“电台是必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