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的事情过去了五六天,市井里竟慢慢有人在暗地里悄悄流传。且越传越烈,由原来的穆大将军家嫡小姐被歹人污了清白,渐渐传成:穆小姐和那个护卫日久生情,无奈门第悬殊,只好出此下策……
穆盛天闻言大怒,让人查了好久却一无所获。穆府中伺候穆霜霜的婢子打杀的打杀,发卖的发卖,一时之间弄的人心惶惶。皆只因那日知道此事的下人太多,每个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不慎就轮到自己头上。
丞相府里,锦芬和纳兰若雨正相挨着而坐,母女俩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都是笑意。
名兰站在门口想进去,却又停住了脚。她的老娘病了,已经抓了好多钱的药依旧不见好,她想告个假回去看看,可又怕夫人不答应。正徘徊间,纳兰辰逸走了进来,看到她脸色不好,就关切的问了句,“名兰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名兰一惊,听到屋子里已没了声音,忙施礼回道,“回老爷,奴婢的娘病了,奴婢想……回去看看,正要和夫人说呢。”
“你娘病了?那就回去吧,记得到账房领些银子,给老人家买些东西带回去。”纳兰辰逸挥了挥手道。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一向并不苛刻,名兰好歹也跟了他这么些年,平日里也乖巧温柔,给家人买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奴婢谢老爷!”名兰感动的红了眼睛,难得老爷还记挂着自己,也不枉她这些年的用心侍奉。只是夫人哪里,她有些后怕的看了眼屋子,没敢挪脚步。
“老爷来了!”锦芬笑着迎了出来,亲热的上前挽了他的胳膊,挑衅的目光看着名兰的脸色白了下去,才假惺惺的道,“瞧着丫头也真是的,你娘病了尽管开口啊,你是老爷的人,难不成还怕夫人我不准吗?赶紧到账房领上十两银子,这两日你也别急着回来,好好伺候伺候老人家。”她的嘴角还含着笑,可眼中的冰冷却如一把刀子,狠狠的剜了名兰一眼,看到她慌乱的垂下头,不屑的弯起唇,拥着纳兰辰逸进去了。
名兰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袖中的手攥起又放开,最后在泪眼婆娑中转身离去。
十两银子,就是连请个好大夫的诊金都不够,又怎么去开方抓药?可是,她不敢申辩……
“老爷,朝中近两日可有什么传闻吗?”锦芬亲自帮纳兰辰逸倒了杯茶,探寻的问。
“能有什么?”纳兰辰逸白了她一眼,夫妻十几年,他自然知道她想知道什么,警告道,“穆家的事,别人怎么传都可以,我们府里却不可传出什么来,明白吗?”今日早朝,皇上脸色十分差,原因是边城密报,西边的半夏国今日频频扰犯边疆,大有窥视月华国土之意。偏近些年月华不是旱灾就是水涝,连番重创之下,国库早已空虚,就算是要打仗,过惯了安逸生活的士兵,也早就没了士气和锐利,且军费和粮草也是头等难题。穆盛天是大将军,是月华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将之一,皇上现在只想着要怎样施恩,让他心甘情愿领兵出征,若此时惹了穆府,无疑就是惹怒了皇上!
只是此事只朝中几个大臣得知,故就算是锦芬也不明白,听到他这样数落,不悦的撇了撇嘴。
纳兰辰逸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没听进去,脸色立马就变了,喝道,“身为一府主母,不思好好照顾儿女,偏喜欢嚼别人的舌根子,当心祸从口出。”当他不知道呢,酒楼茶肆中关于穆家小姐的传闻,有一些就是他的这个妻子命人散播出去的。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的,锦芬脸色一白,不甘的应了声,“妾身明白了!”
纳兰辰逸哼了一声,撂下一句,“我今晚去西园。”就挥了挥袖子,头也不会的走了。把个锦芬气的一下子愣在那,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好,如今开始嫌弃我了,有本事你就日日住在那狐狸精屋里,再也别进我的屋子!”狠话一说完,她越发委屈,举着个帕子开始抹泪。
自从布偶事件后,纳兰辰逸见了她再也没了往日的宠溺眼神,还时不时的冷言冷语,更别说睡在她屋里了!
那件事,究竟在他的心里投下了怀疑的种子。
纳兰若雨忙劝着娘亲,好言说了一大顿……
东宫。
轩辕泽摆弄着一盆还未盛开的牡丹,剑兰站在一旁伺候。
“殿下,听流云说穆将军府上的牡丹花都已经开了,宫里的才只有个小骨朵呢,穆夫人打理的可真好!”女子天生就喜爱花草,剑兰也不例外。
“是打理的挺好!”轩辕泽的手一顿,随即又摆弄着花叶,脸上的笑容温润明亮,让人欲醉。
“这两日街上的流言好像越发厉害了,那个穆小姐这下子算完了!”剑兰想起刚听到的乱七八糟的流言,忍不住道。
“完了更好,竟连我们殿下也敢设计,只是毁了她的清白,没取她性命也算是殿下格外开恩了!”流风白了剑兰一眼,愤愤的道。
谁也不会想到,茶馆酒肆中的留言,有一部分竟然是太子殿下命人传出去的。太子一向极少动怒,会让他用连自己也不耻的行为去中伤穆家小姐,看来,殿下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