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期限已然到了!可那个老爱输钱的年轻公子,却再也没有踏入乾坤阁一步。
蔡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每日都到乾坤阁守着,寄希望于突然而至的奇迹。
只是,现实是残酷的,在看到杀气腾腾的秦五爷领着一帮兄弟迎面走来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唉,早知道就不赌了!
早知道哪怕赢了几十两银子也好啊,至少能把原来的帐还了……
可世上没有早知道!
低矮的土坯房内,连妈妈呆呆的坐在地上,还在想刚才从家里出去的那个人的话,“你儿子欠了我们五爷八百两银子,人如今就在五爷哪里,赶紧的凑了银子来赎人,要不然……”最后那几个字说的阴森恐怖,让她一下子呆若木鸡,傻在那里。
那个小子不是再也不去赌了吗?怎么会在短短的十日就欠了人八百两银子?连妈妈痛心疾首,在心里将儿子狠狠骂了几遍,可骂过后,她还是得含着眼泪想法子将那混小子救出来!可那不是个小数目,那是八百两啊!她们一家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不可能攒到八百两!
她这些年不敢去别的府上做事,只是靠给人浆洗衣裳补贴点家用。她的丈夫在一家粮店做苦力,每个月只有一两银子而已,都交给她存着给儿子娶媳妇用。可她溺爱儿子,藏起的钱都被儿子偷偷拿去赌钱,不但赌完了家里的银子,还欠了不少。现在更甚,居然欠了八百两!几十两她况且拿不出,又怎么会有八百两呢?
连妈妈心急如焚,她又不敢给丈夫说,即便是说了,她老实巴交的丈夫也绝对凑不到那么多银子!可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唯一的命根子,绝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有事。
可,她又能找谁借钱呢?
连妈妈在院子里踱着步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想着那些人折磨人的手段,想着儿子断手断脚的样子,她一咬牙,进屋换了衣服,用一块丝巾保住自己的脸,急匆匆出门而去。
丞相府,锦芬黯然的坐在椅子上,神色不佳。名兰小心的在一旁伺候。
“禀夫人,门外有个四十几岁的妇人说是你的亲戚,姓连,您要不要见?”小丫鬟在帘子外禀报。
“什么?”锦芬猛地坐起,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问着名兰。名兰也是一惊,看了看夫人煞白的脸色,让小丫鬟进来问,“你确定是姓连吗?”
小丫鬟叫采莲,只有十三四岁,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回兰姑娘,的确是姓连,奴婢特意问了的,不会有错。”
名兰见小丫鬟说的笃定,摆手让她出去,才极小心的看了眼锦芬,怯怯的开口,“夫人……”
“那个贱人不是让她远离京城再也不要回来么?她怎么还敢明目张胆的找来!”锦芬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变的铁青,口中的牙齿咬得个咯咯响。当时,她可是给了连妈妈一百两银子让她走的远远的。而连妈妈也一再保证绝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可如今,她竟然又回来了,还找上门来!“名兰,你去看看,她要干什么,记住,别让人看到!”
对于十年前不愿再回想的往事,锦芬是在刻意回避,可连妈妈的出现,又再一次让她重新面对那夜夜不灭的噩梦!
名兰心中的震惊也绝对不亚于她,当初夫人可是念着主仆一场的情分,并没有对她狠下杀手,相反还给了她不少银子,她也答应了夫人有生之年绝对不回京城!
没想到,这才十年而已,她就又回来了!
连妈妈在丞相府的后门外,来回的踱着步子,那个小丫鬟都进去半天了,怎么还没有人出来?夫人莫不是不打算见她了吧!
慌乱间,她想起了当年夫人警告她的话,“连妈妈,这些年你尽心尽力的伺候我,我也不会亏待你。听说你家男人腿脚不好,而这京城又是冰寒之地,自是不好静养。我听说江南气候温和,四季如春,你们何不搬到哪里定居?这是一白两银子,你拿着。出了这京城,你所知道的,看到的事,就该忘得干干净净,要不然,她们就是你的下场!”
连妈妈的身子一阵摇晃,险些栽倒在地。这两个日不断有丫头婆子犯错,夫人都是斥责一顿赶了出去,可她明白,那些人都被暗中灭了口!她是知道夫人手段的,连正室夫人,嫡出小姐都敢杀害,要杀她一个奴婢,那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于是,当天夜里,她就带着家人连夜走了……
“兰姑娘,人就在外面!”小丫头的声音,打断了连妈妈的回想,她猛然回神,期待的看着开启的小门。
得罪了夫人是死,可为了儿子,她别无他法!
紫色锦衣,姣好的面容,连妈妈看着比十年前更加美丽成熟的名兰后,眼睛亮了亮。名兰看样子过的还不错,这是不是说夫人并没有自己猜测的那般狠毒?福儿的事,看来有希望了!
“你是连妈妈?”名兰试探的开口,不是她眼拙,实在是面前这个衣着褴褛,又被包裹了头脸的老妇,她怎么也无法和记忆中那个干净利落的连妈妈联想在一起。
“是是,正是我!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