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名兰捂着嘴巴,死命的咬着嘴唇,断断续续凄楚的哭声,从她喉中哽咽着蹦出来。今日午后,她一个邻居跑过来告诉她,她的小弟病情加重了!当时是大白天,她想要朝夫人告假回去一趟,却还没开口,就被夫人派下来一大堆的事情,她的面色刚有不愉,夫人就冷颜厉色,对她好一番责骂。无奈,她只有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大小姐的嫁妆诸事,比她小弟的命都要紧啊……
她想趁着夜色回去一趟,可府门已经关了。她又找到夫人哀求,却被她冷冷一句,“又不是第一次病了,这深更半夜的,明日再去吧!”厉声拒绝。她想再恳求,却在看到夫人冰冷的神色后,将话生生咽下!她明白,忤逆夫人的意思会是什么下场!
“夫人你好狠的心,我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是养一条狗,也该有了感情。你怎能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力后,还不让我照顾唯一的弟弟?他可是我们家的所有希望啊!”名兰咬着唇,低低的呜咽道,话里,也有太多的埋怨。
锦芬,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念儿眉色一暗,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名兰的弟弟她曾经见过,是个很清秀的男孩子,很讨人喜爱。想了想,她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名兰就赶紧回了家。
隔着老远,她就听到自家破败的小屋中,隐隐传来哭声。她的心“咯噔”一下凉到了低,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了出来。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屋子,却在看清楚屋子里哭泣的父母后,愣在了当场。因为床上已经空空,早已没了小弟的身影!
“娘,爹,小弟呢?”反应过来后,她大叫着扑倒在爹娘的脚边,连连摇晃着几乎哭断气的母亲。
仿佛一夜间白完了头发的母亲,仍旧闭着眼哭泣。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哭出的声音就像是嚎的。名兰的问话已经唤不醒她近乎迷乱的心神,她只知道哭泣,哭泣!
“昨个半夜已经去了!”父亲毕竟是男子,是一家之主,他虽然也伤心欲绝,还是强撑着回答了女儿的话,说完后,他再一次老泪纵横!
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不心碎?
“去了……去了?去了!”名兰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勾魂般的两个字,支起的身子慢慢像被抽干了空气,恍然跌坐在地上,目光迷茫,眼神空洞……
许久,她才撕心裂肺的哭出一声来,“小弟……你怎么不等等我?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呀!”她挥舞着拳头,一下下死命敲打着自己的头,凄厉的嚎叫着,“我为什么昨夜不会来?我为什么要那么听话?为什么啊……”
要是她昨夜坚持要回来的话,就算是夫人会怪罪,可小弟也许就不会死!或许,她要是有勇气去求老爷的话,说不定也会回来。可如今,一切都晚了,她竟连小弟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不满十五岁的孩子身死,都不让在家里停留,都会马上就入土为安。当名兰在父亲的陪伴下,看到乱葬岗那一小堆的黄土后,哭着扑了过去……
弟弟已经没了,永远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下,她再也看不到了!
城郊一所废弃的宅院中,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正一脸凝重的帮一个病人诊脉。
“郭神医,拜托了,请务必治好这个孩子!”云轻扬抱拳做礼,恭敬的恳求道。
“云公子相托之事,老朽定会尽力!”郭神医睁开眼,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客来居,正午时分。
念儿走进雅间,就看到云轻扬正笑望着她,他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个熟悉的脸孔,看到她,就笑着迎上来,“小姐好。”他们的身后,是一大桌丰盛的酒菜。
“大家好。”念儿莞尔一笑,在大家让出的道路中走到桌子前,禁不住赞了一句,“哇,看着真好吃,都是我爱吃的菜呢,谢谢大师兄,谢谢各位兄弟,大家都坐吧。”她亲热的招呼着众人都落座。
猴子第一个不客气的落了座,其他几个人都顺势坐了上去。等到大家都坐好,云轻扬才高举起面前的酒杯,一整神色笑道,“来,大家都端起来,祝小师妹越来越好看!”赶快长大!最后这句,他是在心里说的。
几个兄弟都嬉笑着举起酒杯,念儿微微一笑,和他们碰杯后,一饮而尽,“谢谢大家!”她知道这些兄弟都是粗人,都不会说什么祝福的话,可他们的心,都是善良的。
“师兄,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念儿想起一件事,抬眸问道。
“你放心,有了郭神医出马,那小子想死也死不了。”云轻扬爽朗一笑。他虽然不赞成师妹救那个孩子,可知道她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帮她。
“那就好!”念儿轻轻笑了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这间雅室不是她常去的哪一间,因为她怕轩辕瑞又跑来凑热闹。太子的人每日里仍旧在附近布控,她已经交代了客来居所有的人都要万分小心,切不可随意外出,想必他们也一时之间抓不到什么把柄。她瞧了瞧窗户,看到细密的竹帘遮盖着,外面根本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