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她说这样的话,太后定会以为她一片孝心,肯定会赞赏几句。可现在太后脑子里晃动的都是那骤然消失的字画,连带的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都莫名的心烦,眼神一沉,一手扶额,无力的对宫女说了句,“收起来吧!”也不理会纳兰若雨,独自靠在椅背上养神。
纳兰若雨一怔,在她的印象里,太后可一直都是很喜欢她的,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她不知自己那里做的不妥,惹恼了太后,只有委屈的垂下头,也不敢起身,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半蹲姿势。
皇后扶着太后,看着太后对纳兰若雨厌弃的神色,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敢开口。刚才的画她可瞧得清清楚楚,莫名少了七七八八的花朵,那寿字早已不成样子了,也难怪太后会冷落她。
皇上的虎目连闪,很难得的开了口,“纳兰小姐先下去吧,太后是老毛病了,无碍的。来人,扶太后下去歇息。”经此一事,他知太后早已没了心情,且脸色如此差,是要让太医瞧瞧了。
两个宫女忙收了画卷,太后的贴身宫女赶紧过来,扶着太后走了。太后临走,目光深沉的望了一眼纳兰若雨的身影……
纳兰若雨还不知是自己的画惹了祸,犹自在暗自叫屈,听到皇上开口,忙应了声,快速的退下。
念儿淡淡看着,心中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她心中一动,想起之前轩辕瑞所说的那一句话,扭头望向他,见他正勾着嘴角笑的好不奸诈,心中顿时明白,定时他在纳兰若雨作画的东西上做了什么手脚……恰逢此时轩辕瑞回头看她,并对她狡黠的眨了眨眼!
果然是这家伙!念儿心中一暖,嘴角勾了勾,对他感激的点了点头。本来以轩辕瑞的身份,是不屑算计纳兰若雨这个小丫头的,若不是为了帮自己出气,他堂堂皇子,那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轩辕泽也似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幽黑眸光,若有若无的往这边扫了一眼,将两人的互动都瞧在眼里,只是他仿佛未见,目光闪了闪后,依旧如初般儒雅闲淡。
太后骤然离宴,底下的大臣们都开始低低私语起来,尤其是那些眼色敏锐的,更是瞧见了皇上的面色不善,像是要发怒的样子,遂忙着暗中告诫家人,要小心行事,万不可触怒圣言!
一时之间,大殿上几乎无声,气氛也变得诡异和压抑。
“雨儿,究竟出了何事?太后怎突然离开了?”见女儿回座,锦芬忙压低声音问,因她看到好些人孤疑的眼神已经望了过来。
纳兰若雨茫然的摇了摇头,对急切想要知道的父母道,“女儿不知,太后刚才还好好的呀,好像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你惹怒了天颜?”纳兰辰逸在朝堂多年,这一点观察力还是有的,他总感觉太后离宴不会那么简单。
“怎么会是我?太后很喜欢我的字画呢。”纳兰若雨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刚才太后夸赞她的话犹在耳边,怎么可能是她做错了什么?父亲真是糊涂了……
见女儿说的肯定,纳兰辰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密切的注视着上首皇上的一举一动。
“太后年纪大了,久坐之下微感乏力,朕让人服侍她老人家去歇息片刻,众位卿家不必拘束,来人,”皇上朝身边的内侍一点头,内侍忙凑上前去,片刻后对着大殿大喊,“传膳……歌舞起!”
悠扬的丝竹声再一次响起,许多拿着托盘的宫女和舞姬鱼贯而入,上菜的上菜,跳舞的跳舞,一时之间,大殿中重又恢复了开始的喧闹。
听到皇上如此说,那些大臣们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唯有纳兰辰逸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他竟似看到皇上的目光幽幽的朝自己这里看了两眼,待他细瞧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
献技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只因寿星不在,众女也没了兴致,都安静的吃菜,有交好离得近的,小声的交谈着。
一个宫女为纳兰若雨奉上菜肴,并跪地体贴的执起酒壶为她注满一杯酒。一切做好,她施了礼,放下酒壶,起身离去。也许是这宫女走的匆忙,竟没有看清地方,酒壶并没有放在桌子中间,而是桌角边,且一半悬空。她一撒手,那酒壶就身子一歪,尽数倒在了纳兰若雨的新衣上。纳兰若雨精心准备的华美新衣,顷刻间前襟被污了一大片酒渍……
“奴婢该死,望小姐赎罪……”小宫女一见自己闯了祸,忙扑通跪倒在地,连声的磕头告罪。
纳兰若雨暗骂了一声倒霉,忙拿着手帕擦拭。
如此一闹,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宫女跪在地上着实突兀,纳兰若雨知道这是皇宫,就是一个小宫女也不是她能随便处置的。咬着牙,敛了怒容,换上一副大度的笑脸,命香如扶起那小宫女,温声说道,“好了,你也是无心之过,没事,待我换了衣服就是。你下去吧!”
她知道此刻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装温婉大度的贤惠样子,她可是很拿手的。
小宫女又磕了几个头,感激涕零的道了谢,慌着下去了。
看到这边出了状况,早已侯在一边的一个年纪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