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芬怎么不知道她如今几乎就是死路一条。即便纳兰辰逸看在伯爵府的面子上不休了她,可也绝对会让她搬进府中的祠堂,囚禁一生!
不行,她要是被囚禁,她的儿女怎么办?雨儿还好说,毕竟马上就要出嫁,可卓儿才八岁啊,怎么离得了娘!
锦芬的心里在滴血,疼的她只是想想,就觉得五脏痉挛,眼前仿佛出现了纳兰文卓哭着要娘,无人理会的画面!
“妈妈,我不能去祠堂,不能!”她猛的站了起来,欲冲出去找纳兰辰逸求情,却被容妈妈死死的拽住。
“我的夫人啊,老爷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无异于火上浇油,要吃大亏的啊!”容妈妈抱着锦芬的胳膊,苦苦规劝。
院中好多下人,有的根本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夫人这一闹,岂非人尽皆知?
“可我不能等死啊……”锦芬跌坐在床上。容妈妈皱着眉努力想着办法。
院中,纳兰辰逸一进来,就对着管家发话,“仔细查查今日这院子里当差的都有谁?”说完,使了个眼色,径直进了屋。
管家站起来,大声道,“今日当值的都站起来。”
很快,就有三个小丫鬟,四个婆子站了起来,有两个是守门的。
“你们今日是如何当差的?竟让府中遭了贼!来人,押下去严加审问!”管家对着门外的护卫喊了一句,立刻进来十几个人,两人一个,将七个丫鬟婆子押了下去。七个人面如死灰,却无一人反抗辩解。
名兰心中一跳,遭了贼?
“今日你们虽不在院子里,可夫人房中的首饰被盗,你们也难脱干系,每个人打二十大板,以后做事小心些!”管家沉沉的扫了一眼剩下的人,冷声道。最后的几个字咬的尤其重。跪在地的下人身子一颤,忙点头称是。她们明白,自己是捡了条小命!二十大板虽然不轻,可与性命比起来,那却是轻的多了。今日府中不管发生了何事,她们今后都不能再提起了!
几个护卫进来,领着这些人下去,院中只剩下了管家和名兰两个人。名兰虽说没有名份,可怎么也是老爷的人,所以管家不敢做主。
两个人都默默站立着。
“老爷……”容妈妈看到纳兰辰逸进来,忙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夫人是被人陷害的,这青天白日,夫人如何会做出那种事?”容妈妈想要保下锦芬,哭泣着说出疑点。
只是她的话现在却已经没了多大的意义!
锦芬一反刚才无措哭泣的模样,只那么淡漠的坐在那里,纳兰辰逸进来,她也没看一眼。既然求与不求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也懒得浪费口水,至少,还能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
“那依你的话,晚上就可以了?”纳兰辰逸的厉眸寒的要冰死人,说出的话让容妈妈突地打了个颤,猛然醒转,“咚咚”一下一下猛烈的撞击着地面,“老奴该死,说错了话。夫人冰清玉洁……”
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噎在喉中,怎么也梗吐不出!
夫人明明前晌刚和人苟合,她如今却在这里说什么冰清玉洁,这不是在打相爷的脸吗?“老奴不是那个意思……”容妈妈欲哭无泪!
“好了,妈妈,不用跟他解释了!”锦芬打断了容妈妈不断的求情声,冷冷的看了纳兰辰逸一眼,恰逢他也看过来,两个人就这么隔空相看着,久久无语。
锦芬的眼中,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早过而立,却依旧如她在那年花灯夜偶遇般俊朗。他的眉如剑,眼如星。身形比年轻时更宽厚魁梧,脸上也更成熟稳重。他就像没有变,所变的是他的眼神再没有当年看到她时那般炙热爱恋!
曾几何时,他的眼中已没有了她?是海清韵一身白衣如雪似仙的出现后,还是柳姨娘,赵姨娘相继入府,伴他左右后?锦芬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了!
“事已至此,相爷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锦芬木然坐在那,淡淡的说了一句。
“夫人……”容妈妈惊叫。“大小姐就快要成亲,你怎么能不主持大局?你若不在,岂不惹人怀疑?那样对相府,对皇家,对小姐都没有一点好处!”容妈妈惊诧锦芬竟然不保护自己,大着胆子指出厉害关系。
锦芬的身形抖了抖,遂闭紧眼睛,两滴泪从腮边滚落。
纳兰辰逸怔住,深邃的目光盯着锦芬半天,像是沉思,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他一走,容妈妈彻底瘫坐在地上,她明白,她的话老爷听了进去。
“夫人!”名兰小心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她不是笨的,隐隐约约也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没有多话,只是将茶端到锦芬的面前,轻声道,“夫人喝杯茶润润嗓子。”
锦芬的眼无神的抬起,瞧着面前名兰一张比自己年轻美丽的俏脸,怎么瞧怎么碍眼,名兰关切的眼神瞧在她的眼里就是明亮亮的讽刺!她猛地抬起手,咬着牙狠狠的扇了名兰一巴掌,声音分外响亮!
突如而来的大力,一下子就将名兰扇倒在地,她手中的茶盏也跌到地上摔成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