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娘云鬓高髻,华丽璀璨的首饰和身上正红黑带的华服相映生辉。雍容大气的妆容,额头正中画了一只仿佛展翅欲飞鸾鸟般的火焰花钿。珍珠的流苏挂在额角,温润的光芒柔和了她的气质。
赵诚一进门就被晃神了片刻。恍若神仙妃子牡丹花神,令人目眩神迷。赵诚早知道罗元娘长得好,她平常简单的打扮也是清丽可人,没想到盛装打扮却夺目不可逼视。
罗元娘执着苏州牡丹团扇,浅笑盈盈,遮着下半边脸,望着赵诚问:“郎君觉得妾身如何?”
赵诚深吸了口气:“华彩照人。”
罗元娘和赵诚出了门,罗元娘照旧是挽着赵诚的胳膊,赵诚顿了一下走。后面的仆人仿佛已经平静的接受了,不那么大惊小怪。
其实大家都内心吐槽,无论看了少次,都不能平静呢,更何况现在才第二次,可能有一天,我们总会见怪不怪。不过现在还是先把掉了的下巴接上吧。
延庆堂人来人往,下人们来去生风,看起来都非常忙碌的样子。罗元娘和赵诚越过行礼的人群走进延庆堂。
桌椅摆设都已经摆好了,有些冷盘已经端了上去,共有两个桌子中间用一道屏风搁着,应该是分男座和女座。
秦氏一直在延庆堂为晚宴做准备,指挥下人去库房取东西,大到桌椅家具屏风,小到瓷器碗盘各色食材。安排厨房菜单下人当值。一切都要做到井井有条,安排妥当,来去分明,这就是大户主母的本职之一。
迎面走来一对璧人。只见那男人威武雄壮气势凛凛,女郎面容华美气势不落下风,一人高大一人娇小,肩并着肩,形容亲密,相得益彰。
秦氏不由自主的泛起笑容,连忙走上前问:“元娘,身体还行吗?如果累快点坐下来多休息一会儿,我们之间不必很客气。你既嫁到我们家来,虽说我不能把你当亲女儿一般亲密无间,但也绝对不会虚伪客气,做那等恶婆婆。”
罗元娘被这一照面就推心置腹的话惊吓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由感叹,不愧是将门虎妇,脾气直爽。
秦氏又对赵诚说:“你收敛一点脾气,你媳妇是娇娇弱女,不要吓到她。不要整天不吭声,坐那像黑塔一样,吓唬谁呢。”
赵诚苦笑,我哪里能吓到她,您不知道她胆子大着呢。身体倒是娇娇弱女,风吹就走了,脾气是恨不得爬到自己身上撒野,像只小猫一样整天耀武扬威。
不过闺房中事还是不用向爹娘事无巨细的说了。
秦氏很眼尖的注意到自己儿子舒缓下来的面容,不禁开心。这一辈子哪能没有个贴心人呢,别人不心疼她这个做娘的心疼。
儿子从来没有和女人走的这么近过,还牵上了小手。秦氏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睛盯着他们的手看,但控制不住嘴角咧了起来。
虽然说有点吃醋,儿子生命中会有另一个更亲密的女人。那个女人将取代自己给他缝衣,给他饭吃,盯着他累不累渴不渴,会关心他伤不伤心开不开心,逐渐占据自己的痕迹。
但这都是生命中必然的。父母终将老去,儿女终将高飞,陪伴儿子的就是他的夫人,只有他的妻子能和他一起度过无数的岁月。纵然争吵,在彼此的生命中也不可取代,彼此温暖驱赶孤独。
再说这醋在上一次娶蒋氏的时候,秦氏就体会到了。曾经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担心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结果还没有更心酸,就开始担心起儿子了,儿子这妻子娶了,就像没娶一样。这醋也没时间吃了,剩下的精力都操心儿子去了。
所以这一次秦氏只有更开心的,只要对她儿子好让她儿子开心,体会到婚姻的幸福她把儿媳妇供起来都可以。
赵诚和罗元娘给秦氏请安,秦氏一手拉着一个坐到自己身边。
秦氏问:“你在娘家是叫元娘吗?”
罗元娘回答:“媳妇在家排行行长,所以爹娘给我叫元娘。另有一小字是源源,源是饮水思源的源。”
秦氏笑着说:“好,好,源远流长,这名字是个好名字。”
罗元娘羞红了脸,这是不是又暗示自己要生孙子啦。
秦氏说:“别害羞,生儿育女是我们女人家的天职。你看一个小小人儿,刚把他生下来,他那时候小小的,仿佛力道重了点就要把他捏碎了是的。”
“给他喂奶,听他咳嗽一声,就好像天要塌了,就怕他不小心得了什么病,听他哭一声,感觉心肝都要揉碎了。”
“这女人只有当了母亲才能体会到当初母亲的各种不容易。也能迅速成熟真正成长起来。”
罗元娘点点头:“养儿方知父母恩,媳妇还有的学。”
秦氏笑眯眯的扫了眼旁边努力伪装成木桩子一样的大儿子。
“不急,你还小呢。母体健康成熟生出来的孩子更不易夭折,再过两年正好。”
罗元娘松了口气,不是现在就催就好。生子由天定又哪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
不过听婆婆说母体健康,再过两年成熟生出来的孩子不易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