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上齐了,大家纷纷就座。√秦氏看就这么几个人分了两桌,中间还隔了个屏风。
于是就说:“把屏风撤了吧。就这么几个人还隔得这么远,说话都累。大家彼此开开心心,离得近一点,一家骨肉也不讲究那些虚礼了。”
靖安侯赵笠就说:“那何必还坐两个桌子,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吧。我们也不是那些理学之家,兄弟姐妹父女母子都要避嫌。我看都是吃多了闲的慌。”
于是重排桌椅,安置琐碎,大家重新坐在一张桌上。一张桌面勉强坐满,果然显得亲密些。
杨氏忧心忡忡地说:“现在的风气越来越不行了,以前还可以出门逛街,现在出门都要带幕离。前段时间我还听了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
罗元娘想,什么事情让杨氏这般郁闷。杨氏怎么说也是出生大家,礼仪风范见识都是上等,一般的事情可惊不到她。
秦氏明显也是一脸好奇。
杨氏看大家想听也不想憋在自己心里,这些天把她闷坏了。说:“我有一个少时玩伴从小交往,以前的关系很亲密,后来她爹调任走了,我们才渐渐断了联系。最近我才知道她也嫁到了梁京,就是永平巷的程家。”
秦氏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永平巷程家的小儿媳。”
杨氏说:“娘,您也知道?”
秦氏摆摆手,说:“我只是听到一些风声,内里的详情并不知道。你说。”
杨氏说:“她从小敏而好学,才思敏捷。她爹娘只她一个独女,对她爱若珍宝,把她充作儿子教养。
可惜她本人再能干也没有弟兄可以依靠。嫁到程家之后,她婆婆之前对她只是刻板,但最近对她越来越苛刻。”
罗元娘问:“为什么呢?”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第一面的印象和最开始的相处是很的,开始的底子打好了,后来关系就很融洽。按杨氏所说她这位好友也是一位好女子,那怎么会让她婆婆对她态度越来越差呢。
杨氏无奈道:“因为她是才女。”
罗元娘一时想不到这其中有何关联。
杨氏说:“她少年时出了不少诗作,流传很广,她的婆婆挑剔说她和外男接触不守妇道,以此为由要给她夫君纳妾。以前她和她夫君很是恩爱,诗文应和其他人很羡慕。”
罗元娘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她的丈夫依然守着初心,没有改变,杨氏是不会有如此的表情。
果然不出罗元娘所料。杨氏说:“有个婆婆在其中捣乱,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婆婆提出要纳妾,没想到这一次她的夫君竟然同意了。明显是对她的诗作流传在别人手里,以前和别人有所交往,心里介意。”
秦氏吐槽说:更可能是他浓情转淡,没感情了什么都是借口。
罗元娘心里点点头。
杨氏嘲讽一笑:“他们整天说我那个好友和人有染,自己却把她的娘家侄女接来整天和她的夫君眉来眼去,黏黏呼呼,就这样还敢说别人哪来的那么大脸!”
杨氏越说越气愤,过了不久,却又叹了口气,“那样我们又能如何呢?她又不想和离。娘家远在天边无法依靠。”
气氛越来越沉重,秦氏打断了杨氏的话。说:“说这些干嘛,别人有困难,我们能帮助的就帮助。那种作风我们家是绝对不要的,听说还流行起来缠小脚。都是那等暴发户折腾出来的,还妄想与名门贵女比肩。难到还想凭那小脚成为顶级名门?真是笑死人了。”
罗元娘忍不住一笑,看大家的目光都望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娘要说的话太对了。我没忍住。其实罗元娘心里吐槽:没办法,娘翻得白眼和雪姨太像了,忍笑太艰难。
没想到秦氏看起来和气生财,嘲讽脸还挺欠揍的。这话罗元娘怎么敢说出口。
连赵涵也一脸不屑,赵涵平时都很安静,现在听说那些人竟然给自家的女儿裹小脚,生生的把骨头折断,任凭女儿们疼的哭天抢地寻死觅活也不心软。如此残忍他们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赵涵也是有女儿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是经历这些杀人的心都有了,她是万万不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思的。
罗元娘说:“怕就怕这股风气蔓延开来,到时候不裹脚就嫁不出去。那时候再舍不得,也只能狠心让她裹了。”
连赵诚都惊讶地望过来,“怎么可能,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大家怎么可能都去做,不过是他们一小部分人脑子有病,全天下的人脑子都是很清楚的。”
赵诚笑着拍了拍罗元娘,“别杞人忧天了。来,尝一尝这个你肯定爱吃。”说着给罗元娘夹了一筷子拔丝香芋。
罗元娘一梗,想来他们肯定想象不到后世全民裹脚的场景的。难怪他们说自己杞人忧天,如果她没有经历过从历史上看到过她也不会相信。她总不能信誓旦旦的说,她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那些事情都是写在历史书上的吧。
罗元娘边忧郁边尝了一口赵诚夹过来的拔丝香芋,眼睛一亮。好吃!罗元娘幸福的眼都眯起来了。什么忧郁都暂时飞走了,果然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