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门能立于修真界顶点,自然有它的手段,道法传承神通广大,又有整个皇朝作为基础,门下弟子无数,能人异士众多,它是名副其实的修真界“帝王”
三州叛乱势若洪水猛兽,大夏皇朝人心涣散,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哪怕有太极门这一擎天巨柱支撑,却也是疲于奔命,应接不暇。
天下百姓仿佛看到希望,随大势者越来越多,霎时间“姬睚无道,起而伐之。太极不灭,天怒难平”的口响彻四海。
就在这样的大势之下,杨洲的无名山内,一场争执正在上演。
“弟子刚从雍州回来。”一名年轻的道士半跪在地,胸膛止不住地起伏。
“方圆千里,袅无人烟。”
随着他的话,场上响起一片凉气倒吸之声,年轻道士身体颤抖,仿佛竭力克制着什么,他抬起头,是一张俊俏的脸,却布满怒容。
“香大夫何罪?雍州千万黎明何罪?师尊,弟子不懂,弟子真的不懂啊。”他怒极而哭,场上一众师长无不黯然神伤。
“弟子一路走来,生灵涂炭,妖魔肆虐,地方官员不仅不庇护一方,更甚至苛捐杂税、征夫徭役无所不用其极,天下将亡,难道我等还要困守一方,独善其身吗?”
“太极门助纣为虐,其他人怕它,我天枢子不怕。”
他起身环顾四周,目光锋利如剑,直刺人心,在座的一众师门长辈,无不垂首,竟无一人敢于之直视。
唯有一白眉道人,视线飘忽,仿若追忆般说道:“别再说了,为师岂能不知?但宗门戒律,不得插手凡间事务,难不成要坏了这百年清规?”
年轻道士正欲反驳,却被白眉道人抬手打断
“何况这朝代更迭,牵扯众多,因果报应,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派的气运能够抵消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难不成要让我派葬送在为师手里?”
年轻道士涨红着脸,双手攥成拳,隐而不发,他理解师尊的顾虑,只是不会认同。
白眉道人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七星观太弱,弱到太极门只需派一名长老前来,我派便有覆灭之危。”顿了顿,他仿佛下定决心,忍痛说道:“你走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白眉道人说的含糊其辞,难以捉摸其中的尺度。
“师尊要弟子去哪?”
“你既心系天下,七星观便再难容的下你,自行去吧。”
众人闻言,大呼不可,奈何白眉道人决心已下,众人苦劝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七星观最有天资的大弟子,被逐出山门。
年轻道士天枢子,面色悲伤,他晓得师尊此举并非绝情,这样既可以顾全门派安危,又可成全自己的报复。
只是这骂名与指责,便要师尊他一力承当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天下就再无关怀。
他泪流满面,隆重的叩了九个响头,泪眼朦胧间,似乎发觉师尊又苍老了许多。
与诸位师长一一告别,众人无不惋惜,更有脾气暴躁者,厉声指责掌教无情,愤愤离去。
会议不欢而散,这一场风波最终以首席大弟子天枢子被逐出山门而落幕。
天枢子一走,七星观则宣布封山百年。
临行之际,唯有一名老道替他送行。
接过老道递过来的乾坤袋,天枢子不禁潸然泪下,老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默默回山。
天枢子打开乾坤袋,一应事物眼底,他再一次跪了下去,对着云雾缭绕的大山,重重扣头。
七星观待他何其厚重,整个乾坤袋里,怕不下有七星观六成资产。
六成资产,尽送他一弃徒。
他是弃徒,更是希望。
乾坤袋静静的系在腰间,却仿若千斤大石压在胸口。
他从小在七星观长大,一众师门长辈对他都关爱有加,在发现他卓绝的修行天资后,更是不留余地的培养他成长。
他慧根不凡,灵根绝佳,道决心法往往一点就懂,更能融会贯通,从未因为修行而苦恼过。
年幼之时,肉身孱弱,每日能够吸纳的灵气有限,他便闲暇之时翻看些杂书。
他心性过人,往往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久而久之,便学会了如何汲取书中精华,完善自身道心
他酷爱一本名为《论语》的书籍,“仁义礼智信”样样都是他向往的存在,他觉得,做人就应该像君子一样,坦坦荡荡,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的性格也渐渐被影响,刚正不阿,却不懂变通。
面由心生,他那俊俏的容颜少了几分杨洲人的温雅,多了几分严酷冷峻。
令人觉得好看,却又不敢过多亲近。
十六岁那年,修为到了瓶颈,他决定游历天下,磨砺道心。
十六岁那年,见识到了黎民的疾苦,见识到了社稷的崩坏。
十六岁那年,翼州血海犹自未干,雍州枯骨兀自未腐,他的道心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