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体一空像是被抱了起来,下意识地嗅了嗅,是阿平!
很快身体被放下,粗重的呼吸抵在耳畔,“兰,是我,你醒醒。”我想回答他,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强凝住逐渐涣散的意识,怕自己这一昏晕过去便是天人相隔。
只觉眉心处注入一丝清明,使我越来越沉的神智终于寻找到一点支撑的力,有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别睡,撑住,他们会救你的。”
你是谁?我控制不了自己意识要怎么办?
用你的意念去控制,想想就在你身边的丈夫,想想关心你的人,你不可以放弃!
我不想放弃,阿平一定是知道了,他看到我突然这般估计要疯了,为了他我绝不能放弃。随着意念的坚定,眉心处的清明逐渐扩散,进而感觉头顶也有几缕凉意注入进来,竟让我首先能听到外界的语声了。
“今日本王必当彻查此事,诸有关联者格杀勿论。”
这是朱棣在说话,他的嗓音里满满都是震怒。但我想听阿平的声音,他在哪?“阿平……”嘴唇蠕动,轻咛声出,霎时静默轮回,下一瞬便听见耳边迫切沙哑的嗓音:“兰,我在,我就在你身边。现在有军医在为你扎针刺穴,逼出你体内的毒素,为了我,为了元儿,,你一定不能有事。”
阿平,元儿,是啊,我不可能舍得下他们的。
蓦然间感觉眼角有热烫的液体滑过,无论阿平怎么擦拭都停不住,终于引得他疯了一般怒吼:“是谁?究竟是谁?我要那个害你的人千刀万剐!”
阿平,是我错了,之前不该以自己为例的,而今当真身临其境,又怎忍心让你经受这般惊痛啊。可是我躺在这睁不开眼,除了流不止的泪根本没法回应。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暂时只能先用针封住毒液蔓延,但是中毒的根源还是要寻到,否则没法找出解毒之法。”这人应当就是军医了,听他话中意思是我中毒了?
“有谁刚才接近过她?”是朱棣在沉怒质询,一片静谧里无人敢应,紧随着便听见他又道:“今日若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她曾与谁接触过,那么本王就一个个将你论罪。”
“我见过!”威吓果然是有效的,立即有人应声了:“好像有看到他离开院子,后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也不得而知,就听到一声咕咚,他突然就栽倒在地上了,还把我们给吓了一跳。”随着这人话落,立即有人响应:“是啊是啊。”
而在这时朱高煦小声开口了:“元帅,我之前与她有过接触。”
朱棣怒询:“何时?何地?”
“就是您跟炆哥进屋谈事的时候,我喊了她去外边墙角处说了一会话,后来老常来了,她就先回来这边院子了。我与老常还在那闲聊,听见这边动静才跑过来发现出事了。”
朱高煦的声音听着有颤意,怕是有被我给吓到了。
忽听啪的一声响,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是巴掌声,是朱高煦被朱棣打了吗?却听朱棣怒喝:“带我去看那处地形。”杂乱的脚步声纷纷离去,而当身边逐渐静下来时,我却听见阿平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附耳在旁道:“媳妇,我会杀了那个害你之人替你报仇的,哪怕是我的堂弟朱高煦,哪怕是我那敬爱的王叔。”
什么?怎么会是朱高煦和朱棣呢?再怎样都不可能是他们二人来下毒害我啊。阿平他疯了吗?可就在这一念之间我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局不会是……阿平他布置来对付朱棣的吧?以我为引?!不,不可能的,阿平不会这么做的。
念刚转过,我就否定了这个可能。他或许会因前事对朱棣心生罅隙,哪怕他真有心要动朱棣也情有可原,但是他不可能会拿我生命作赌注的。
不止是他疯了,连我都疯了,居然去怀疑他。
可我这毒究竟从何而来?当真是朱棣身边的将领因为不满我之前为阿平出头而来设计陷害我?还是庆安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暗中让他的人对我下毒?
我满脑都是纠察自己为何中毒,因为若这毒因不找出来,阿平的痛难以抚平,他当真会疯了似的把矛头对向朱棣。之前我曾与谁擦肩而过?与谁有过接触?
一直都站在角落里的,是朱棣先走向了我,但他离我有两步之遥,期间我们只是说话并未有任何身体接触;后来他与阿平进了房,我便随了朱高煦出去,可他也不曾与我碰触过,难道是……那个老常?我离开时曾与他擦过一次肩,他会不会是庆安的同伙?
可之后我暗中偷听了他与朱高煦的讲话,言辞中对庆安行为也是不赞同。难道连这也是伪装出来的?这一点没法肯定。
一个人中毒,就我的认知中除了身体接触外,便是迷香,然后是口入。
我并未闻到过特殊的气味,即使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就在后院里,那里有如此多的人,若我有事别人也肯定会闻到有事才是。而口入,我在之前就喝过一杯茶,但那茶是城守倒的,在这之前他一壶茶都给将领们快添完了,很多人都有在喝。
究竟是什么?不知是我思虑太甚还是本身就抵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