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蹙起了眉一脸的犹疑,似乎有什么不确定,燕七比我还心急地问:“公子的脉相怎样?”只听江太医踌躇着回道:“之前是忽强忽弱,现在却陡然变强了,可他体内多了一道寒气。√是有人动过殿下吗?”
由始至终我都一直守着阿平,只有朱高煦让人来请我时走开了一段时间,而这期间……我转眸看向燕七,却见他茫然摇头,楚楚望着我说:“你走后我就一直守着马车的,别说靠近公子了,就连马车都不曾有人靠近,而且我还时不时地察看一下里面,刚才就是掀起帘子看一看时发现公子睁开了眼。”老太医闻言急切而询:“你确定看见殿下睁眼了?”
燕七肯定地点头:“我确定,因为当时还惊喜地喊了一声公子,看见他的眼珠转动了下但没有应我。”之后老太医又去翻阿平的眼皮察看,从随身提来的药箱里拿出布包抽了一根银针出来,“老夫要为殿下施针,先把人放平下来。”
等我将阿平放下后,老太医对外面的燕七交代:“你看好了,切勿让人靠近。”等见燕七慎重点头后他才回转身过来,银针用纸片擦拭消毒然后才刺入阿平的太阳穴,入针三分,连血珠都不曾看到,这就是看下针的力度和把控了。
接下来是刺眉心,我注意到这回入针十分慢,空气静凝,连气息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等过一瞬,老太医把眉心处的银针给慢慢拔了出来,而我脸色也变了,那银针尖竟然变成了蓝色!而老太医口中呢喃了三字:“寒冰·毒。”
我再是忍不住追问:“什么寒冰·毒?”不是应该忘魂香的毒吗?为何又出来一个寒冰·毒?
老太医叹气:“之前老夫之所以查不出毒原来是殿下体内共有两种毒,而且相生相克刚好中和了,现如今却不知为何那忘魂毒的毒性给破了,于是寒毒就浮出表面来。”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我仍有些不相信:“忘魂毒的毒性当真解了?”
“刚老夫施针是查到殿下体内只有寒冰·毒,并无其余的毒性,老夫也查验过配方上的几道毒物的毒性,在殿下体内只留了一点余毒,可到底是如何解的老夫也想不通。”
我心沉了沉,还留有余毒就意味着对他思维可能还存在着影响,然眼下最关键的是——“那寒冰·毒的毒性是怎样?”
“此毒很是刁钻,侵入皮下后难以全部清除,遇冷则寒,殿下若能熬过这一关以后也难根治啊。”老太医既惆怅又担忧地回应了我。
“什么意思?你是说阿平会一直被这寒冰·毒所扰?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有。”突然一声沉音从外传来,我转过眸看见木叔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马车外,他一步一步走近,边走边道:“寒冰·毒的解法就是由施毒人以内力吸纳出那股寒气。”
“可是下毒的人怎可能会为公子吸纳?而且上哪去找这个人?”急切的燕七问出了我心头的疑惑。木叔道:“我知道有一个人会使寒冰掌。”
寒冰掌?是一种掌法而不是一种毒药?那寒冰·毒……我心头一动,“木冰?”
木叔面色一暗,点了点头,“没错,寒冰掌是木冰的独门绝学。我锦衣卫出此叛徒是为终身耻辱,哪怕掘地三尺我也会抓到他,只要落在我手中就一定有法子让他救殿下。”
脑中嗡的一下变成了空白,依稀听见旁边有人在说:“如此最好,能够解了寒冰·毒殿下就可免受这齿寒之苦了。”
可是,你们又知不知道……“木冰已经死了。”我心如死灰而语调变得平静,倒是木叔闻言一脸震惊,他并不相信我的话:“你说什么?木冰的身手在锦衣卫中属于翘楚,一般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等在树林中搜捕了很久都没找到他踪迹,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面对木叔的质疑,我只指了指阿平道:“是阿平告诉我的,在瀑布上游时被他一刀给刺进了木冰的心脏,那边地下埋着的是体中就有木冰在里面。”
不过歌了这么多天,怕是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吧。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一件事,就是阿平说他杀了木冰的事,明明两个人实力悬殊,而阿平不说手无缚鸡之力吧,至少是个文人并不会功夫,如何可能会杀得了木冰?
恐怕当时木冰是一心求死吧,因为他知道阿平中的忘魂香有可能会被解,而寒冰·毒在他死了以后便是无解,从此阿平都将被这寒冰·毒伴随了。
木叔一个踉跄,面如死灰,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转而掠足于下,很快就不见了身影。自木冰是敌国奸细一事曝露出来后,木叔就一直奔走在外竭尽心力地追踪,此时得知这结果必然无法接受,尤其是他一直护卫的阿平居然被木冰所害成这样。
不过此时的我也无心力去担忧别人,就连老太医呢喃着说要再去翻医书也权当耳旁风,狭窄的马车空间里就剩了我和阿平两人时我将他的手塞进了自己衣下,又再把脸贴紧了他。
不知是否我的体温暖融了他,渐渐的似乎回温了,手掌不再冰凉,脸也有了暖意。马车外燕七沉郁的声音在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