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他的眸光,“你在背着我做什么?”
试图从那双眼睛里瞧出什么端倪来,可我想我的道行真的不够,也可以说这个我看着从少年长成的男人已经深沉的让我瞧不透了。我跟不上他急转的思维,也揣摩不出他行事的动机,甚至我连他对朱棣是否还真心敬仰都分析不出来了。
都说世间最难测的便是帝王心,阿平已经有了帝王相,这样的他势必会离我越来越远。
感觉他手指间的力道松了,我扯了下嘴角,让讥讽尽露眼底后抽出脚大步而迈。并没有负气而走,只是走进了院中又躺进那张躺椅里,摇摇晃晃着看那头顶的蓝天。
庭院不深,蓝天不遮,可我的心头却蒙着一层雾。
身后脚步靠近,无需回头也知是他自个从地上爬起来了,又直愣愣地杵过来。他也不在开口,就在我躺椅旁边席地而盘坐,然后犹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燕七进来时我俩就是这怪异的氛围,他看看我再看看阿平,还是对我说:“主子,你洗漱过了就可以用膳了。”
哦,被某人一烦,我连洗漱这事都忘了。
我还没开口却没料身边的人道:“先不吃了,没胃口。”
燕七也是一愣,过了一会才道:“公子,我是和她说,不是和你说话。”
他回:“我也代她应答你。”
我这听了就不乐意了:“谁要你代我回话了?我要吃,现在就去漱口吃东西。”等到我在漱口时才潘然醒悟自己上了阿平的套,可还是梳洗干净后走进了灶房,见桌上摆放好了一碗素面,他就站在门侧的位置,像个守门人。
我越过他端了碗哧溜哧溜地吃起面来,心说燕七的厨艺退步了,这面煮得也太淡了。
等到吃完后听见他在门边问:“好吃吗?”
我懒的理他,准备撤离此处。却被他的一句话给留住了脚:“我已经派人去找你弟弟了。”等我抬起眸正视于他时,他又说:“你爹娘的坟墓也让人去修葺了,另外原来清姨那间屋我准备专门供奉二老的灵位。”
经他提起我才想起自个因为忽闻噩耗而心神恍惚,竟连阿爹阿娘的坟墓都没去祭拜。对于他的安排我在默沉片刻后只道了一句:“你理该如此做。”
无论他身份是否尊贵,他都是阿爹阿娘的女婿,这些后事自当由他来安排。
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朝着后屋深处而走,看见燕七从里头出来,他冲着阿平道:“已经都整弄好了。”我绕过他往内而走,脚一迈进就看到正中位置多了一张供台,阿爹与阿娘的牌位就竖在那,而跟前各点了一支长明香。
我打从将它们抱回来后,还没有正式面对过。此时鼻间闻着香味,突然就悲从中来,走上前两步就跪倒在了跟前,然后伏地叩首,久久不起。
五年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一别竟成永远,我犹记得那天回娘家时阿娘那愁苦的脸,也记得阿爹在院中忙着张罗鱼的背影,最令我沉痛的是小同。
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亲手照料的,多少次我背着他去找郎中,又多少次我守在他床前。可如今他却茫茫人海不知所踪,我愧疚到想起就感心口钝痛。
发誓穷尽一生都要找到小同,哪怕是……地下黄骨,我也要将他带回来。否则,如何能让双亲在九泉之下安息?
等过了很久我才慢慢起身,嘴里有了血气的甜腥味,是刚才咬破了唇所致。
回转身见那人就靠在门墙处,眸光里不见同情与怜惜,只就是这么凝看着我。这一点让我心有感触,因为同情让我显得悲怜,而怜惜则显得他太过矫情,早干嘛去了?
所以我至少对阿平此刻的态度不算反感,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时他问:“要去二老的坟上走一趟吗?”这个人总是能戳到我的弱点,他深谙我在意什么。
再回坝头村依旧是马车,只是换了一辆华贵的,而且车上多了一个人。两人隔了一段距离而坐,互不说话,可空间就这点大,清冽的气息总能钻进鼻子里来。
从银杏村往坝头村的路其实是一条小路,徒步走时不觉得有什么,要走马车就会觉得很不平了。之前去时就被颠簸,燕七有意挑了好走的路赶才算平稳,可今日赶车之人全然没顾及车内坐的人,车速赶得飞快不说,几次颠簸都能将人给震腾空了。我是紧紧抓住了马车的窗架才免于被颠摔下座,可几次也都差一点跌到那边。
只听车外赶车的吆喝了声:“公子坐稳了。”话声刚落我的屁股就从座位上飞起来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觉气息骤然逼近,与此同时阿平撞在了我身上。
惊怒抬头,却在下一瞬天翻地覆,整个连人带车地翻身了。在落地的一瞬阿平极快地翻转而下,使我摔在了他身上,他则闷哼出声。
哐当巨响后是一片静滞,然后才听见马车外急喊:“公子,你怎样?”
随行的并非只有赶车侍卫一人,有几名是骑马跟在后面的,包括燕七。一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我俩从翻身的马车里救了出来,燕七怒声质问:“你是怎么驾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