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盗墓贼都为世人所不耻,因为他们干的这个行当太缺德,挖的是别人的祖坟,掘的是别人亲人的墓穴,以此来敛财而营生。可是并未杜绝,也杜绝不了,因为不光是那些宵小之辈会去敛这种财,就连有些皇帝私下里都会有专门干这行当的人。
以前看过书上写这些事并不会有什么感触,等事到临头了才知这其中的愤慨,尤其是看着阿平如此,我握紧的拳头都抠进了掌心里。
一定是那陈二狗!他心心念念想着要下这地下密室,当初在山寨外一别便没再见过此人,谁知道他是否一直潜伏在四周暗中观察,等看见我们先后离开了便将脑子又动上了。不要让我找到此人,找到了定然让他把偷走的东西都给吐出来,还得痛打一顿!
忽而脑中生一念,往背对着我站的阿平看了一眼,如果是被他抓到了陈二狗怕是……会要了那贼的命吧。几次事件经历过后,我已经对一些事有了认知,阿平的良善只在于对我,也极尽所能的不让那些肮脏的事传到我耳朵里,可是这也无法改变他即将升为帝王的权威,以及残忍。生命在一个帝王的眼中犹如蝼蚁,轻轻一踩就可灭之。
轻叹了一口气,希望那陈二狗不要被阿平逮到吧。
等阿平虔诚祷告之后,他回转身来说出去时神色间已不见刚才的怒色,只是也不可能再嬉皮笑脸。回到书屋后刚将书墙阖上,阿平就回转身而来对我道:“兰,我们回京吧。”
知他诱我下来到密室必定是有话要说,但还是略感意外。回京……轻轻咀嚼这两字,发现我对之有抵触,但也没有出声拒绝,因为小元儿还在京城皇宫里呢,我哪怕在这当鸵鸟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回去。
而阿平下一句话却是:“皇祖父身体不行了,我要开始执政了。”
心头一震,“你皇祖父怎么了?”
只见他眸色一黯,轻声说:“此事你不能道于外人听,这次我回去才得知皇祖父在我出征期间已经晕倒过两次,太医说是劳累所致,但是我与皇祖父私下里谈过,他说几次都感心绞痛,只是没有道于太医听而已。也让我谨守此秘密,务必要我尽快能够执政。”
听着他说这些我恍然而惊,算算时间朱元璋已经没多少寿辰了,而他一死便是阿平要上台成为建文帝。历史在悄然而滚,以着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我心中的不安全都涌了上来。
命运似乎从未改变,不管我在其中几番周折试图有所转圜,可它还是按照该走的历程向前而行,该怎么……
“你在想什么?”阿平突然凑近我问,把我给惊了一跳,打断了我刚才的沉思,一时慌乱使我言不达意:“没想什么,就是……就是担心朝政之事会很难。”
但见他黑眸锁定了我,似乎在探知着什么,再细看又觉只是习惯了这般专注看我,他嘴角微弯了道:“有何之难的?你忘了我之前每日跟着皇祖父学批奏章吗?执政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比较痛心皇祖父的身体如何会变得如此糟糕。”
我不由叹息:“思虑成疾吧。”
这话一点没错,朱元璋怕是自古以来最勤劳的皇帝了,他勤劳到废除宰相制度,将原本宰相的活全都揽于己身,等同于成为了工作的机器,长此以往如何能身体不垮掉啊。
更何况这古时的医术有些,人体年迈后潜在的毛病会渐渐出来,哪怕再高明的太医也难查验出病症。听阿平说朱元璋会感到心绞痛,怕是有了心肌梗塞之类的病态了。
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但以阿平的年龄来推算,他现今是二十岁,至多就是明年年中时期他就要登基了,所以朱元璋应该还只剩一年不到的寿命。
觉得沉闷,才想起阿平一直没开口,转过眸见他似乎在若有所思。
应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来迎上我的视线,那眼神中似乎有了沉定和决断,我眉宇一蹙紧,有什么在心头轻刺了下隐隐作痛,听见他开口:“兰,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
午时时分一行人就启程了,我的意愿固然重要,但不起决定作用。诺大的马车里就我一人,我微嘲地想至少不像上回那样是在睡梦中被带走的。
整个路程里除非必要,比如要解手之类的生理需求外,几乎我就没下过马车。辗转几日回到京城,我听着马车外的人声喧闹心绪出奇的安静,似乎那些喧嚣都离得我很远。
是进到宫门后我才心跳加速,因为意识到马上就可以见着小元儿了,这么长的时间没见也不知道他怎样了。算算时间,前前后后的奔波再辗转各处,当真是有大半年了,马上小元儿都要周岁了。犹记得那日阿平带我离宫时我要他应诺不可错过元儿的周岁,他倒是给我掐准了时间没忘记。
胡思乱想间马车停了下来,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中,挑开了的布帘后阿平向内看过来,眸光幽沉若定:“兰苑到了。”
扯扯嘴角,倒是省了我走路,一直给我驾到门口呢。
起身走下马车,环顾四下,熟悉的场景列入目中,我问:“元儿在里面吗?”
“皇祖父尚不知你回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