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是重了,而最后我的目光是落在吕妃那的。在阿平赶不过来救急的情况下,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她,别人或许不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但她是阿平的母亲,不可能不在意。
吕妃与我对视了片刻,眸光闪了闪到底还是转向太妃:“太妃,此事依臣妾看不如查仔细了再做定夺?”然而太妃却根本不留情面,沉着脸将吕妃也一同训斥了:“吕妃,不是哀叫要说你,后宫原本该由你做主的,可宫中却出此大事而不严查,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职之罪?一个悍妇也敢在哀家面前大呼小叫,都反了天了,怀了皇太孙的种又如何?哀家倒是要看看今天碰了你能怎样!给哀家把这悍妇拉开,违令者斩!”
这回宫人们不敢再有迟疑,两人齐上就要来拖开我,只听身后两声闷响,随即拉拽我的宫人也倒地了。等我转眸,见燕七已经从地上起来了,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我面前,眸光凌厉而戒备,一副不让任何人近我身的架势。而小同从地上爬起后,也同样拦在了我身前并焦忧而询:“阿姐,你有没有事?”
心沉到谷底,很显然刚才燕七沉不住气出手了,而这一动手便变得有理也说不清。
太妃本被突然变故给吓得直后退,一众太监宫女的都拦在了身前,更有人喊着“保护太妃娘娘”“保护吕妃娘娘”“保护……娘娘”总之是各个称号的主子,一团乱中太妃是见过大场面的,她首先镇定下来孑然大怒:“放肆!竟敢以下犯上,实在是胆大包天,来人,给哀家把他们全都拿下,胆敢反抗者当场杖毙!”
一名太监愣了愣,“他们?连皇太孙妃吗?”
太妃怒极了将那太监踹翻,“哀家说得是那两个狗奴才!”
“谁敢?”到这时我也豁出去了,假如今天躲不过这个劫,那我也势必不能让燕七与小同遭受那当场被验身的奇耻大辱,更何况那太妃已下了死令。
小同是我弟,燕七则与我同过战场共过生死,他们二人我谁都不愿意割舍。
迎上太妃沉怒的目光,说我桀骛不驯也好,总之态度不再恭谦,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这里是兰苑,是当年马皇后的住处,是皇上亲赐于我的,在这里谁若敢动我与我身边人一根汗毛,就是对马皇后不尊,也是对皇上不敬。”
太妃大惊失色地沉退了两步,身体颤动地似要站不住,是旁边的老嬷嬷上前扶住了她才不至于狼狈摔倒,她伸出手指指向我颤声说:“你…你…敢用马秀英和皇上来压我?”
“我不是压你,是说得事实。”
“来人啊,”太妃仓惶四望,“将…将这贱人给哀家绑了,不,是杖毙!”
“太妃请息怒。”吕妃到这时也终于开口求情。但太妃显然已经听不进耳去,看来是我说错了话,马皇后的名字将她刺激得全无理智。不过这时候我还怎可能去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这个莫名而来的太妃怕是本意就不是什么清查后宫,而是有意针对我吧,意在动我身边人来杀鸡儆猴?
有人围上来,有人被燕七打开,也有人扣住了我的胳膊,小同拼了命撞上去,棍棒挥下的瞬间我出自本能地扑在了他身上。疼痛从背脊传至全身,抬起头只看到吕妃惊慌的眼神,太妃狠厉的表情,以及苍茫的天地,我脑中的弦崩断了,今天怕是过不去了。
我懊悔之极,不该去找小同的,若不找他,即便再怨再恨也至少能在那山上活着,心心念念把他带回来了却将他的性命也送在了这里。
还有燕七,他武功再高却不肯舍我而去,肩背和腰间受了不知多少棍,嘴角已经溢出了血,昔日嬉笑斗嘴的场景一一在脑中过,终究是被我连累了。
阿平,你为什么还不来?在我最无助可依的时候你在哪里?泪从眼角滑落,刺痛了眼,终究,还是输给了朝政,输给了这权利。
“公子!”燕七的一声震喊,使我渐渐迷离的意识震了震,缓缓转眸,看见那处白衣身影缓缓走来,迷蒙的视线已经看不清脸面了,只觉那滚烫的泪扑簌而淌。
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时,以为是自己因疼痛而颤栗不已,等到身体被抱起时才发现是抱着我的人在不停颤抖。只听压抑的、沉痛的、也冷酷的语声在头顶响起:“将在场所有动过手的人都斩首。”我拽住他的衣襟:“不要!”
而太妃惊怒的声音盖过了我:“平儿,你敢对哀家放肆!”
“李淑妃,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那道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既然遁入了佛门,你就不该再回来搅这趟浑水。李家因你而曾荣耀,也势必因你而从此销声匿迹。”
李!我终于找到了因,原来太妃是李琳背后的势力!当真是因果循环,阿平借用了秦李两家的势力巩固政权,又在权利在握时将秦李两家架空打压,而李家的女儿犹如被打入冷宫,是故这个李家的太妃才会找上门来。
忽然间我觉得很悲哀,这是不是就叫被命运愚弄?而命运从不曾眷顾我,此时也不例外。
是小同的一声凄厉而喊:“阿姐!”将我心头震了震,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紧抓着阿平的胳膊央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