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已经看见我了,这时我若退回房内也不太好,只得站在门边等着他们走近。√阿平自是不可能看不见我,脚下步伐加快到近处便拉起我的手低声询问:“怎么过来了?”
我冲他笑了笑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元儿也想找你。”
余光中能感应到随之而来的视线,但也就是凝了一瞬便移开了,我转过头看向朱棣,未及反应就见朱棣朝我行了一个大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与朱棣认识至今从未见他如此,记忆中的他都是强势的一面,而此时他却弯腰在我跟前,态度卑谦。
是阿平在旁提醒:“阿兰,你该对王叔说免礼。”我才惊回过神,立即道:“免礼。”这才见朱棣直起身来,他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不快,目光也恭敬地微垂向下。
这时阿平笑道:“王叔别见怪,阿兰不问朝事,并不知道这些礼节。而且王叔无需如此多礼,现在也并非在朝堂,大家都是自己人。”
却听朱棣恭声道:“君臣之礼不可不遵。”
我莫名怔忡,觉得一年未见朱棣都变得我快不认识了,他身上的霸气全然不见,反而多了谨小慎微之态。是因为之前接连斩杀诸位藩王吗?他要明哲保身,低调行事。
沉吟了下,我对阿平道:“你们若有要事相商,我就把元儿先带回去了。”
哪知阿平却拉住我说:“无碍,找王叔来也就是话些家常,都先坐下来吧。”听着似乎依旧平易近人,一如当初,可是总有种别扭的感觉。不在于话语,而是态度,阿平为君后的气场改变了,他是在以谦和的姿态压制朱棣。
落座于椅,待宫人斟上茶后阿平才又开口:“阿兰,朕先跟你说个大概,朕打算找王叔一同为皇祖父重建皇陵,你可以想想有什么提议。”
我微微一怔,不禁询问:“皇祖父的皇陵是有什么不好吗?”
朱元璋是明朝第一任皇帝,他的皇陵应该是新建的啊,为何又要重建?却听阿平道:“皇陵原本是皇祖父在位期间所建,但后来朕特意去请了风水大师去验查,发现其风水有所偏差。现已重新选了一块地,此事关系甚大,朕不放心别人去办,只有对燕王叔才放心。”
就是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吧。不过听他提到皇陵一事,我倒是想起明朝的皇陵最有名的就是南京的明十三陵,而朱元璋应该就是葬在这座皇陵之中的吧。就是不知有没有在这个时代重建过,也不知道是否当真由朱棣来负责。
史书不太会去记录这些事,它更多记录的是皇帝想让后人看到的,所以可能其中有不实的,也有遗漏的。我无从判断。
后面又拿来了构建图,他们叔侄二人在细细商量,好似一片和睦。
我也就当个听众,偶尔等阿平问起我意见了就虚应一声,不太参与他们的讨论。一直等到午时有宫人来征询要否用膳时,商讨才暂告一段落。备膳上桌,阿平落了座后便邀朱棣也一同入座,犹记得头次在兰苑邀请朱棣来做客,阿平对这个王叔心中崇敬,可今天却见朱棣百般推辞,一脸惶恐不敢上座,并且提出要即刻去准备重建皇陵事宜。
后来阿平应首同意了,才见朱棣又弯腰行礼:“微臣告退。”
目送着朱棣出门到身影消失于视线,回转眸刚要与阿平说些什么,却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心头一紧,这眼神……“怎么这般看我?”
他敛回眸嘴角轻勾弧度道:“没有,就是想问问你有否觉得王叔变了?”
“有一些,变得比以前沉默了。”
“嗯,我也有此感觉。”
我对阿平不由侧目,刚才在朱棣面前他对我的称呼还是皇帝自称的“朕”,而在朱棣走后又如常称“我”。这一称呼转换我不是没有去留意,但认为可能是他想在朱棣面前保持皇威吧,可仍然听着不舒服。
环看四下,向他提出要求:“你屏退左右吧,我有话和你说。”他目露讶异,吩咐了一旁伺候的宫人都屏退在御书房外,等人都离开了只剩我两后他询问:“你急着过来御书房是有什么私己的话要与我说吗?”
他对我是了解,知道我不会贸贸然就来此处找他。而在刚才朱棣在场时他不动声色,且轻描淡写地先让我把事压后,等到朱棣离开后才主动提问。
在他回来之前我思虑了良久,但在这时仍然不知道该如何询问。他轻蹙了眉,拉过我的手在掌间摩挲了下道:“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目光相对,我想也是,与他有什么不能说还需要顾忌的,于是便询道:“听说在皇祖父还生前时突然问罪了你两位王叔,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皇祖父如此大怒啊?”
阿平凝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听谁说的?”
“是听宫里头的人说的。”
他又问:“你何以对此事这般关注?”
幸而来的路上都已经有所准备,答案早就想好了:“突然得闻此事很是震惊,而这些事都是发生在我昏迷中的,会感到很困惑,所以来询问你这件事。”完了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