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炆儿没有和你说吗?”她紧随着又加了句,“哦,我忘了这件事属于宫闱秘密,连他也不知道。知道这个事的人除了阿清,全都已经死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阴谋暗斗不说,还隐藏了这许多的秘密。朱棣来告诉我说他可能不是朱元璋的儿子,现在吕妃也来告诉我说阿平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但转念间发觉不对,“不可能,如果阿平不是你的儿子,先帝怎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朱元璋如此精明厉害,又古板地秉持传位传嫡的规矩,假如阿平不是这吕妃的儿子,那便不是嫡子了,怎可能还会坚定不移地将皇位传给他呢?
吕妃讽笑了下道:“你问到点子上了,我儿本是嫡长子,但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太医几番说他难活过十岁。我不得不为后事考虑与谋算,可王爷迷恋婢女,以致那贱人先我一步怀了孕。后面的事也不用我再说了,以你的智商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我猜不到!猜不到人心为什么能够如此的黑!“那名婢女呢?”从齿缝中迸出来的疑问其实连自己都不抱希望,而她也只挑了挑眉反问我:“你说呢?”
忽而心中感到极度悲凉,转眸看向床内静卧的阿平,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恨只恨生在帝王家。我以为有朱元璋的照拂与安排,阿平至少登位后的初几年不会太难。却没想在这背后还藏了宫闱之秘,而吕妃这只黑手从未选择放弃。
但我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秘密不是应该永远隐下去的吗?
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缓缓而道:“对一个死人我向来仁慈。”
心头一跳,“你要杀我?”
“暂时还不会,你对哀家还有用处。不过你也别妄想开口,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哀家查出你谋害皇上的证据,将所有相干人等全都打入天牢诛九族,其中包括你的亲弟许同以及锦衣卫这般人;另一条是你现在与哀家出去宣布金印转交哀家,让哀家掌管后宫并暂代一切朝务,如此哀家或还能容你多活几日。”
两条路其实只有一条,是我必选之路。
我越过她走到床边坐下,握了阿平的手轻问:“那么他呢?你当真如此心狠置他于死地?有没想过即使你再扶植一个新皇上位,又岂能保证一定会保你吕家在权位上坐着?”
“所以哀家就没动过这个心思,皇帝自然还是先帝传位的最正统,炆儿再怎么也都是我一手养大的,且是王爷之子,只要他在今后能为我所用,哀家自是不会太过为难他。”
意思是让阿平当个傀儡皇帝?我背着她讽凉而笑,吕妃,即使你这次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达成所愿,但是你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久,这个皇朝最终还是被远在北平的朱棣所取代,到时怕是你那什么吕家就不是现在的下场了。
在这之前我对朱棣总是忌讳,想尽各种办法要将他与阿平之间的恩怨给抹平,一度朱元璋因为我在梦中的妄言而痛下杀手,又命阿平遵照他的遗诏去撤藩,获知后我作出的决定依然是调解阿平与朱棣两叔侄的关系,希望能够平衡。但这一刻,我的心中对那段历史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期待,真想看看当朱棣的铁蹄踏平京城时身后这个恶毒的女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不过大抵是没那机会了,吕妃一旦得到了掌控权不可能会留我活口的。今天怕也是最后一次见阿平了,我的眼神里有无限依恋与不舍,俯下身在他额头轻轻印了一吻,再辗转落于他的唇上,忽而泪滚出框落在了他脸上。
但在起身时我用袖子揩净了脸上的泪痕才转过身去,平静而述:“我没有金印,你不用质疑,这是事实。之前我昏迷半年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期间他登基称帝又封我为皇后,但我那时不可能接掌金印,之后醒来身体也很差无法掌管后宫事务,是故金印一直都在他手中,究竟放在哪我也不知。”
吕妃是否犹疑我没去管,说得是实话,她就算逼迫我也是拿不出来。之前对那金印没有去在意过,自也不会询问阿平收藏在了何处,想来也就在这间殿里了,她若一定要但可以搜。
不过她没有做出这种落低格的事,只沉吟了片刻后道:“你随哀家出去吧,一会只需听哀家的命令,若有微词那便莫怪哀家翻脸无情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正要随她出去,突见她顿步,目光落在桌案处,听见她问:“这两日炆儿何时醒过?”
心头有什么一闪而过,立即回应:“夜间。”
“接连两日都醒了?”
“第二晚醒的比第一晚要迟。”
她没有再问,抬步往殿外走。我凝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想为什么她不觉得奇怪?显然她并不知道是我批注了那些奏折,以为是阿平下的指示,按理若她对阿平下了毒肯定会知道其毒性,不是应该对此表示怀疑吗?
随走在后我一直都在想这个事,她在出了殿门面对着方孝孺一干朝臣时说的话我没有去细听,大致就是皇上病重难起,皇后有意隐瞒、居心叵测之类的,她要重掌后宫暂代皇上治理朝政,说我已将金印交于了她。对这些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