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的洋码子长的跟豆芽菜似的,个个都差不多,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
年龄最小的邓文康心生退意。
“我是粗人,鬼佬的话和字你们学,我淘金子......”
“没出息的东西!”邓延狠狠踹了邓文康一脚,“你想在这里讨生活,不会鬼佬的话,不认鬼佬的字怎么行?淘金淘金,等到金子挖完的那一天你又该做什么营生养活自己。”
邓延当把总的就是就因不认字深感不便,有时候上面公文下来,它不得不请识字的人给他看公文。现在见梁耀愿意教邓家子弟识文断字,邓家子弟竟还不愿学,令他大为恼怒。
“我也学,算我一个。”邓延率先做出表率,表示他愿意学。
“五弟,在香山想读私塾还要给塾师交束修呢,现在耀哥儿愿意教咱们识文断字那是我们的福分,耀哥家里是在京城当过大官儿的,要个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学问深着呢。你莫要不识好歹。”
邓文康的亲哥哥邓文启也劝邓文康道。
“我愿学。”邓文康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也要学。”在一旁烧火的邓莹听到他们的谈话也灰头土脸地走了过来,怯生生地说道。
邓延正欲开口训斥,梁耀便止住了邓延,他当然清楚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邓延要说什么。
“莹妹一个女流之辈都愿学,你们几个男子汉要是不学,那便是女流之辈也不如了。”梁耀笑道。
梁耀的喜悦还没持续几天,圣弗朗西斯科的骑警骑马来到萨克拉门托给正在淘金的矿工们带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近来又有驻扎在附近军事要塞的四十多名逃兵逃离了他们的驻地。
按理说这个消息也没什么稀奇的,1850年美国军队普通的士兵的薪资是可怜的每个月6美元。
而加入淘金队伍,只要你不是超级非酋,一天挣个大几十上百美元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这么大的收入落差出现逃兵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美墨战争之后,美国政府在加利福尼亚的各大军事要塞至少有八百人的驻军,现在大半都跑光了。
不要说加利福尼亚的驻军,就连隔壁俄勒冈乃至从美国东部跑来加利福尼亚的逃兵都不少。
只是这次的逃兵他们选择了更为简单粗暴的淘金方法,那就是直接抢,自己动手淘金哪里有直接抢来的快。
更要命的是,还有军官参与其中,他们在逃离要赛前还从军火库盗窃了大量的军火。
普通的匪徒并不可怕,因为他们多数是组织松散的暴力团体,一有不对劲便会做鸟兽散。
很显然,这些逃兵并不是普通的匪徒,他们组织严密,经过良好的军事训练,有过美墨战争的实战经验,甚至还有职业军官带头。
职业军人当土匪,对他们这些松散的淘金者就是降维打击。
很多淘金公司的首领和雇佣枪手也曾当过兵,其中不乏有实战经验的军官。比如他们隔壁波士顿公司的韦伯队长,就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他们雇佣的五六名枪手,或在各国军中服役过,或以雇佣兵的身份参加过实战。
但这些人都分散在不同的淘金公司和组织,不过是一旁散沙,形成不了多大的战斗力。
“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你猜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居然敢攻打圣弗朗西斯科!还洗劫了好多间店铺,就连我们的警长也不幸中弹!好在没有伤及要害!我的上帝!这些该死的逃兵都应该上绞架......”
由于梁耀给这些跑腿的骑警送了二十盎司黄金,这些骑警也乐于向梁耀透露更多的细节。当然,其中不乏有夸张的成分。
“哦,我的天呐,带我向弗莱格警长问好,我会向上帝祷告,愿弗莱格警长早日康复!加利福尼亚需要弗莱格警长和你们这些正直的警官,要是没有你们,加利福尼亚的治安情况难以想象!”
梁耀以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和口吻说道,说的好像没有弗莱格和这些骑警整个加利福尼亚的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梁先生,我会将你的话带给弗莱格警长的,想必他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虽然梁耀的话十分夸张肉麻,但这些骑警却很受用。
“我们十分贫苦,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弗莱格警长,以感谢他为我们加利福尼亚所做的一切,只能给弗莱格警长送上一些黄金聊表心意。”梁耀又忍痛拿来三十盎司的黄金,委托这些骑警转交给弗莱格。
弗莱格的伤势并不重,不会危及生命,加利福尼亚在短期之内也不会更换警长,和弗莱格搞好关系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