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质问，他在质问古一，既然知道亚岱尔的危险，为什么又要放任他离开。

“有时候知道全部，并不是一件好事，韦恩先生。”古一再次露出她那神秘莫测的笑容，“你没有将幼年时期的霍兰德小姐送去韦恩家，虽然你在看到她的经历后，曾经这么想过。”

古一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这令布鲁斯并不舒服。

“……她或许会有个开心的童年，不留遗憾的成长。”布鲁斯说。

古一摇摇头：“事实上，这并不会发生。”

“什么？”

“这并不是已经发生过的，这只是，差点发生，然后被推演并记录下来的一段经历……”古一的手搭在茶案上，一个水晶球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通过水晶球，布鲁斯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

画面里，伊丽莎白确实有着没有虐待的童年，但另一方面，她又是不开心的。那个年龄的布鲁斯对于这个未来自己送过来的女孩，他报以怀疑。哪怕再的调查，让他确定女孩的身份无误后，可未来自己的存在，也让那个年龄的布鲁斯察觉到了危机。他开始很少回家，投入到工作中，就算回到了家，也会因为伊丽莎白身份上的特殊，刻意去疏远。

他提供给了伊丽莎白优渥的物质条件，但却隐藏着自己，禁止女孩进入他的心。

但，在六岁的伊丽莎白看来，布鲁斯本就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想朋友，哪怕他真实存在，那也应该属于她。

一次次，伊丽莎白尝试敲开布鲁斯·韦恩的心。

她也确实做到了。

只要伊丽莎白想做，那她最后总会做到的。

可，一个巨大的现实摆放在两人面前。

尽管两人之间相差十二岁，可在法律上，伊丽莎白称呼布鲁斯为自己的父亲。

布鲁斯陷入道德和伦理上的折磨，而伊丽莎白同样也因此被折磨着。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伊丽莎白爱上了布鲁斯·韦恩，爱上了自己的养父。

她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耗子，腐朽肮脏的思想裹挟着她的身体，让她对威严高大的养父布鲁斯产生这种理应被送上绞刑架的情感。

他们彼此就像树木和缠绕着树木的藤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分割不开，哪怕互相之间早已啃噬到鲜血直流。

在水晶球中，两人从未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给对方。

伊丽莎白成年后交往过无数个和布鲁斯一般年龄的男性，布鲁斯也一直维系着自己花花公子的生活作风。他们见面时猛烈的争吵几乎能冲破韦恩庄园的房顶，韦恩家的男孩除了迪克外，从未见过两人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时候。

四个男孩早已做下赌局，判断伊丽莎白何时会离家出走。但伊丽莎白一次次摔门而出，一次次又推开了韦恩庄园的门。而他们也知道，每次在伊丽莎白跑出去后，布鲁斯也会在书房里安静地留一盏灯，等着伊丽莎白回来。

男孩们猜测，也许等到布鲁斯老到不能吵架的时候，长姐和布鲁斯间的关系就会和解。可他们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倒是等来了一卷录像带。

布鲁斯从来不会将伊丽莎白隔绝在夜巡任务中，相反，伊丽莎白的身手在布鲁斯的培养下能和迪克打个平手。

但一次失利，让她被小丑抓住。

然后……

布鲁斯闭上了眼睛，而古一也在此时盖住了水晶球。

那条还未发生的时间线上，伊丽莎白替代了杰森的存在，她被小丑抓住，遭受了一切。在折磨中，伊丽莎白被小丑看出了对蝙蝠侠的爱慕，然后，就像是被掀开了遮羞布一般，在临死前，怀着被布鲁斯抛弃的绝望，尊严被小丑彻底踩在了脚底。

在古一的水晶球内，布鲁斯用短短一段时间，看到了如果自己改变既定发展后伊丽莎白的一生。

他沉默片刻，然后道：“既然我们每一个选择的不同，都会产生一个多元宇宙，那你给我看的，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条线而已。”

古一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摇摇头：“……除了她。”

布鲁斯皱了皱眉，他不理解古一的意思。

“伊丽莎白·霍兰德小姐是独一无二的，韦恩先生，所以，在所有多元宇宙中，她只存在于一条时间线上。”古一开口道。

独一无二。

布鲁斯想到了亚岱尔一直念着的那个词。

“TheOne，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