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只觉得,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她当时看到那间藤蔓缠绕的小房子时,压根就没想过,那就会是茅房。
在她看来,古代的茅房都应该是那种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连顶棚都不一定会有的那种。
而这间绿色的小房子……
好吧,无论是有情调的茅房,还是没情调的茅房。能让她上厕所的茅房,就是好茅房。
从茅房出来以后,白粥一马当先回到了酒楼。然后她又受到了一次冲击。
此时,白粥刚刚坐过的那张桌子上的茶壶杯盏和瓜子,已经被挤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其他地方,全都放着一包包,用纸包好的——果脯。
“这是……”白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果脯。”不怕对着白粥道。
“我知道是果脯。可你怎么买这么多?吃得完吗?”白粥拿起一包鼓鼓的果脯,然后又看向另外桌子上其他鼓鼓囊囊的果脯。
不怕也跟着白粥看了那一桌的果脯一眼,然后道:“属下是按着主子的吩咐买的。”
她的吩咐?白粥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对不怕说的话。
她当时是说,“你按着你的口味,买些果脯过来”。
可,这并没有什么吧?
白粥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那话有什么问题。所以,到底是什么让她的意思被误会的如此彻底?
不怕见白粥还是一脸的不解,便解释道:“主子让属下根据属下的口味买果脯。”
白粥点头。没错,是这样。
不怕见白粥点头,就又接着道:“属下没有味觉。”
白粥:……
所以,不怕的意思就是——她没有味觉,所以她无论吃什么,都是一样。
而白粥让她按着她自己的口味去买果脯。她自然是把自己吃起来,味道都一样的果脯,各买一包回来。
白粥黑线。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花欲燃给她的这个下属竟然是一个没有味觉的人。
白粥这次也不敢再问不怕,“你是怎么失去的味觉”。她怕她一问出口,不怕就回她一个“天生的”。
“好吧。”白粥叹着气接受了不怕的说法。
不过,这么多的果脯。别说是她一个人,就是她和花脸两个人加在一起,也吃不完啊。白粥又叹了口气。
现在的白粥已经没了听小曲的欲望了。她现在只要看到这满桌子的果脯,就觉得头疼。
算了。白粥想。
反正她也听不懂那小曲唱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白粥随手抱了几包果脯在怀里,然后看看剩下的果脯,又看了看不怕。
白粥很想知道,不怕刚刚是怎么把这一桌子的果脯给带过来的。
不怕见白粥看向自己,还以为白粥是要自己结账。结果等她唤了伙计过来,那伙计却说白粥刚刚已经结了账。
不怕见此又默默把拿在手里的银子塞回了腰里。
白粥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不怕,也不吭声,就想再次见证一下奇迹。
然后不怕就在白粥的注视中,把一桌子的果脯,揽到了自己提起来的裙摆上。
白粥:……不是说古代人都很保守吗?
对于不怕这种,掀起裙子露出只穿着裤子的腿的行为。白粥只觉得自己接受无能。
“那个……你就这样?”
白粥上下指了不怕一下,把不怕指的一阵莫名其妙。
不这样,这么多的果脯怎么能拿的完?
“咳咳——”白粥忍不住咳嗽了一下,然后问不怕道:“你买果脯的时候,就没问店家要一块布,用来包着果脯?”
不怕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白粥:……
“难道你买了这么多果脯,店家都没有说要送你一块用来包果脯的布?”
不怕再次摇头。
白粥表示自己很无力,果然跟一个古人沟通就是困难。
就在白粥无话可说的时候,不怕突然又把抱在裙摆上的果脯全都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把桌子上地茶壶和杯盏,以及用来盛瓜子的盘子,全都一股脑的塞给了那个还没走的伙计。
最后又在白粥和那个伙计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直接用桌子上的桌布,把果脯给打包包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不怕才重新看向白粥道:“主子,有布了。”
白粥:……
伙计:……
白粥有些呆滞地抱着几包果脯,跟在不怕的身后向酒楼外走去。
就在快要走出酒楼的那一刻,不怕又突然转过头来。然后重新走到那个伙计面前,把刚刚没送出去的银子从腰间又掏了出来。
“桌布钱。”
说完,不怕就把银子放在了伙计怀中的杯盏里。
白粥和不怕两人,又盯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从街上走了一圈。然后才重新回到内谷。